他们聊了一会儿,广播便传来了播音员甜美的声音。听见自己所乘航班的信息,徐依怀对他说:“我要走了。”
秦征跟她拥抱了一下,他温声说:“先照顾好自己,再照顾其他的,知道吗?”
离别之际,徐依怀特别感xg,她怕秦征笑话自己,于是努力地掩藏起来,故作轻松地说:“你知道了,你真婆妈!”
秦征用力捏了捏她的脸蛋,微微笑着:“走吧,早点回来。”
入闸以后,徐依怀的眼泪还是掉了下来。在她的心里,秦征是一个特殊而又重要的存在,他走进了自己的生命,但却无法走到终点。徐依怀虽觉得可惜,但又不至于遗憾,百感jiāo集之下,qg绪便有点失控。她对秦征说过,这趟旅程回来,他们都要忘记那晚在秦宅后院所说和所听过的话。对于她来说,这趟旅程是一个新的□□,对于秦征来说,又何尝不是呢?
这趟航程非常顺利,下机以后,徐依怀按着钱茂中的指示,搭乘一辆专车抵达铜川附近的城镇上。下车以后,她就看见一个穿着黑色t恤的男人举着一个纸牌在东张西望,那模样有点滑稽,她一下子没忍住就笑了出来。
在人群中找到徐依怀的身影,钱茂中立即大喊:“徐同学,这里!”
那把中气十足的声音让车站的乘客都不约而同地看来过去,徐依怀就这样在大家的注视下向他走了过去。她学着他那语气,很严肃地说:“钱同学,好久不见。”
钱茂中挠了挠后脑勺,笑得有点腼腆。
前往铜川的路上,钱茂中一边开车,一边对她说:“我们村子比较偏僻,这路也比较抖,你不要介意。”
“没事的,我不晕车。”徐依怀回答,想了想她又说,“其实你可以不用来接我的,我可以自己坐公共汽车。”
“当然要接。不能去机场接你,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钱茂中只跟徐依怀做了一学年的同学,他的xg子比较内向,他跟徐依怀的接触不多,她退了学以后,他们就更加没有联系了。后来听闻徐依怀专供shou医临chuáng学,现在还在宠物诊疗中心工作,他便尝试着请她来帮助,没想到她不提报酬地答应了。对此,钱茂中真的非常感激。
钱茂中开的车子是一台很老很旧的越野车,行驶时的动静非常大。车窗被降下来,夹着泥土和糙木气息的微风迎面而来,尽管车子颠簸不定,但徐依怀仍然心qg愉悦地欣赏着一片片不知名的野花。
经过一个来小时的车程,他们终于抵达三石村。钱茂中跟她讲述着这里的风土人qg,他说他们村里的人都非常淳朴好客,听说她要来给这里的羊群治病,早已经准备了丰盛的晚餐欢迎她了。
徐依怀连声说不需要,在这里生活的人都不太富裕,她不希望他们为了自己而破费。
村里并没有像样子的旅馆,钱茂中只能将她安置在一户姓何的人家。他们刚进门,一位身形微胖的妇人便迎了出来,她对钱茂中说:“小中,你怎么这才回来,我等了你们老半天了。你是徐医生吧,快进来。”
钱茂中替她将行李箱拿到楼上,他说:“你叫她何妈就好,我们村里的人都这样叫她的。”
徐依怀高高兴兴地唤她:“何妈!”
何妈眉开眼笑,她带着徐依怀走进房间:“徐医生,我们这里地方小,你将就着住一住。你喜欢吃什么菜都可以告诉我,我男人每天都会到城里拉货,我让他买回来就成。你千万不要客气,把这里当作自己家就好。”
这房间虽然不大,但宽敞明亮,连墙壁都粉刷地白白的。徐依怀走到窗台前,放眼看去是一望无际的金huáng稻田,满满是秋收幸福的味道。她喜欢得不行,诚恳地感谢何妈的款待。
村里的卫生站只有钱茂中一个医生,安顿好徐依怀以后,他又马不停蹄地赶回去给村民看病。
徐依怀也惦记着患病的羊群。翌日清早,她就在何妈的陪同出门了。
村里一共有三户人家养羊,何妈带着她逐户走访,其中一户是何妈的小叔,他们家羊的损失最为惨重,入秋以后,羊圈里的羊只几乎少了一半。
她们抵达牧场时,何妈的小叔跟侄子恰好在处理一头刚死的山羊,徐依怀连忙阻止他们。她将医疗箱打开,戴好口罩和手套就开始检查。
这头羊的尸体发涨,全身的淋巴结都是肿大的,初步观察,确实是羊肠毒血症的症状。在何妈的小叔和侄子的帮助下,徐依怀将尸体剖开,检查过肠胃以及肾脏后,她说:“是羊肠毒血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