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厅堂内显得气氛温馨而融洽。
周素梅坐在偏厅内,只觉得度日如年,很是难受,到底周清若是什么意思?她为什么要只喊了孩子们过去?
难道这是要跟她示威?
想到这里,周素梅就想起自己刚回到武定侯府的时候见家里一顿就要吃五六个菜,三四种水果,衣服鞋袜更是每季都有,用的还是最好十两一匹的杭绸。
她父母早亡,从小跟着哥哥武定侯相依为命的长大,那时候武定侯府已经只剩下一个空壳子,入不敷出,真可谓艰辛,很是节俭,两个人一顿饭不过吃一个菜,一年也就做一件杭绸的衣服,不过是为了出门时候应应景,谁知道如今日子好过了,哥哥拼死在外面忙活,家里的几个孩子竟然这样的铺张làng费。
她就狠狠的训斥了周清若一顿,又让人把一些没用的仆妇打法卖了,关了几个院子,把一些日常嚼都降到最低,这才觉得心里舒服。
结果周清若却是带着两个姐弟去了自己的舅舅家里,还给哥哥武定侯写了信告状。
她以为哥哥肯定会支持自己的,结果信里却回复说道,自己虽然在外,但是总归还是养的起这个家的,以前是他没本事让周素梅和他一起受苦,现如今好了,他深受皇帝的信任,俸禄不说,下面的孝敬也很多,自然就不能亏待孩子,又说几个孩子还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要太过苛刻。
气的周素梅差点晕了过去,想着哥哥怎么变的这么鼠目寸光?不节俭的过日子……要是以后用钱的时候又怎么办?
后来果然应了她的那句话,武定侯被贬,家里又变的艰辛,要不是她之前持家有道,又怎么能坚持下来?等到周清若当上宠妃?
周素梅越想越发觉得自己才是对的,那有些恐慌的心又消失了,变成了无谓的自信。
好一会儿,刚才那宫女又来换周素梅,周素梅这才整了整衣服,矜持的走了出去。
周素梅在宫女的带领下给周清若磕头,周清若就这样坐着受了,却是没有抬手让她起来,她跪的实在是有些难受,忍不住抬头瞄了眼周清若,却见周清若低头喝茶,好像根本就没有见到她一般的。
周素梅心里又气又害怕,却不敢发作,只低着头不说话。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周素梅跪的膝盖骨疼的时候周清若才问道,“周氏,我且问你,你为何克扣妹妹和弟弟的吃食?”
一旁的周丹阳和周丛阳彼此相视,心里却是一惊,他们两个总是吃不饱,不过姑姑说家里没多少银子了,总是要省着点,后来又把伺候他们的丫鬟婆子也卖了,只留下一个年过五旬的嬷嬷帮着两个人打扫屋子,至于他们姐弟的衣服,鞋袜都得自己做,自己洗。
刚才看到茶几上的荷花苏实在是可口,没忍住多吃了两口……,当时只觉得周清若眼神别有深意,原来都看出来了吗?
周丛阳毕竟是男子,在外读书,见识要比周丹阳多一些,只觉得很是热泪盈眶,想着还是姐姐好,随即握紧了有些不安的姐姐周丹阳的手。
两个人姐弟俩都从对方的眼睛看到了同样的心境。
周素梅心里愤恨,嘴里自然不会恭敬,说道,“娘娘是不知道家里的qg况,自从你父亲……,家里已经不比往昔了,自然是要节俭,娘娘在宫里锦衣玉食的,又怎么知道家里的日子?”这话暗指周清若不知人间疾苦,更是说她在宫里只知道自己享受,不知道照顾家里的意思。
周清若都快气笑了,说道,“真是一派胡言,父亲当时拿了五万两的银子过来,你在最热闹的朝阳街买了三间铺子,又在城郊置办了个五百亩地的庄子,光是这两样一年就得七八百两的盈利,至于剩下的三万两银子放在宝月楼吃利息,那就更不用我说了吧?加起来一年最少也是五百两的银子,怎么就不够吃喝了?”
周素梅没有想过周清若看着不声不响的竟然把家里的事qg都摸清了,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很是难看。
周清若又厉声说道,“姑姑要是在这般不知打进退,不懂得抚恤照顾我们周家的子嗣,那么我真要跟父亲说说了,为什么姑姑当时说是来照顾家里的,却是只顾自己的孩子,不顾周家的血脉,难道是想要吞了这些银子?那我只好请姑姑回夫家去了。”
要说周素梅节俭吝啬是对的,但到从来没有想吞什么钱,又听说要让自己回去……,想起如láng似虎的婆婆吓的差点晕死过去。
“你敢!”
周清若冷笑,“我为什么不敢?现如今我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难道你还以为我是任你揉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