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记得,那天下着小雨,她冷的瑟瑟发抖,期望着这一场雨能早点过去,一个男人出现在她的眼前,伴随着清雅低沉的声音,对着身旁的人说道,“是个小女娃。”随即又开口问她,说道,“冷吗?”
赵瑾玉嘚嘚瑟瑟的,却是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随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她感觉身上一暖,来人竟然把蓑衣脱下来盖在她的身上,她抬眼,如同他清雅的声音……,那时候的赵长chun还十分年轻,清雅如兰,翩翩君子,这样的他也怪不得徐氏会拼了一切要跟随他而去。
他瞥了眼她头上代表着卖身的稻糙,温和的笑了笑,眼睛里藏着细碎的光芒,说道,“你要不要给我当闺女?”
当时只觉得赵长chun的笑容,温柔包容,如同梦境中的场景一般……,闪的她头晕目眩,就像是神话故事中救赎的圣人,多少年都过去了,可是这个场景却是像一副深刻在她心底的画,每次觉得面糊模糊,又会清晰的记起来。
冯二是个心疼女儿的无私父亲,赵长青又何尝不是一心一意为她?
赵瑾玉心cháo澎湃,进了屋就奔到了赵长chun的书房里,她看着墙角上的黑漆松木书架,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屋子里的家具大多让她当柴烧了,唯独这书架……,因为太大,里面的又有许多书,不好动,所以一直留着,也算是歪打正着了。
按照赵长chun的话,赵瑾玉拿了个凳子踩上去,在最上面的有本厚厚的huáng帝内经,她取了下来,翻开一看,中间果然夹着一封信。
信被封了口,她看不到内容,只是心里却是忍不住犯嘀咕,赵长chun能提前留了这封信,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会有这一天?
虽然张知事曾经暗示过她说这一次的严尚书贪污案不像是表面那般简单,她却想不出来是什么原因,新帝登基之后残bào无qg,却也并非全无原则,那些兢兢业业恪守职责的官员倒是一点事没有,出事的大多事曾经支持过大皇子的人,还有嚣张的贵胄,贵戚们,皇帝似乎特别不喜欢有人张扬出头……,所以这些年来,许多人都学会低调做人,就连办婚事也不像往常那般奢华,就怕叫有心人报道皇帝的耳边。
她可是记得,父亲还曾经说过,只要自己本本分分的,就算这辈子入内阁无望,但熬到正四品致仕总是没问题的。
可是怎么突然间一切就都变了?
这会儿赵瑾玉心中诸多疑问,却是无处询问,心中郁闷至极,却只能忍着,最后她把信藏好,又去准备行礼,横竖总是要先完成父亲的嘱托才是重要,其他的问题就慢慢想好了。
带了御寒的衣服,里衣,还有闲暇打发时间用的几本书,然后去厨房看了眼,还剩了点酱牛rou,一些大米,她把米饭都蒸了,做成了饭团……,这一次烧火却是把屋里的案桌都给烧了,横竖她是不会再回了了。
赵瑾玉把一切收拾妥当已经是下午了,赵瑾玉躺在热烘烘的暖炕上,怎么也没办法补jiāo,除了送信的事qg之外,冯二家闺女被抓的事qg也困扰着她,她总觉得这件事……和石头脱不了gān系,只是到底要怎么样,还是要问一问石头。
如果真是因为石头……,那那些女孩是不是因为被自己而抓?
赵瑾玉越想越是头大,父亲的事qg还没解决,又是惹出来另外的事qg……,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张荭这名字虽然不算顶寻常,但是挡不住京城百姓百万之多,一天一夜之间竟是抓了几十人,如此,秦宏和苏清晨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想着虽然不知道这许多人里是不是有皇帝要找的人,但是总归这板子是可以免了吧?
瑞福还是老样子,脸跟雕像一样的毫无温度,所以秦宏和苏清尘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提示,不过等着看到皇帝,两人心中一沉,只觉得今日可能不仅仅是打板子,还要加一倍不止。
皇帝面色y沉如冬日雪压顶之前的天空,布满乌黑的云层,面色有些苍白的问道,“你们两个蠢货!忙了一天一夜,就抓了那么几个人?”
“微臣知罪!"
“微臣知罪!”
秦宏和苏清尘低垂着头,心里紧张的冒汗,几乎异口同声的请罪。
皇帝烦躁的起身,来来回回的在秦宏和苏清尘的面踱步,想起刚刚自己气势汹汹的去查看,就想着不折磨的她死去活来,痛哭求饶,难解他这口恶气,结果那几十个人他一一的查看,竟然没有她的身影!
皇帝几乎是有种直觉,她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