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怎么, 不能看吗?”沈母笑意更深, 仿佛做了个不为人知的恶作剧。

事态的发展完全偏离了戚苒的脑内剧本,虽然这样的发展她很是乐于闻见,连忙取出画具:“当然可以!表哥说您什么都会画,最擅长油画,但我想到油画颜料不好清洗,所以就自作主张选了水彩。”

戚苒这个姑娘,真不知该说她是谦虚还是自卑。明明是心思细腻的表现,却愣是被她以“自作主张”来嫌弃。做事分明如此妥帖, 却总是害怕别人有所不满。

“人老了,没有那种心境去创作浓烈的油画了,还是水彩这种清透的好。”

沈母身上天然有一股艺术的气质,戚苒忍不住夸道:“我第一眼就觉得您和琴棋书画是浑然一体的。”

沈母被夸得咯咯轻笑,反问道:“那你看祁白第一眼呢?”

“大概……”戚苒回想起第一次在巨幕上看见沈祁白的情形, 失笑道,“和电竞是绝配吧。”

沈母摇头,指着桌上的水彩颜料:“其实,祁白也会画。”

“他?!”

“不知道你是否听说过,祁白小时候为了照顾我,总是在家陪我。我知道那个年龄的孩子都是贪玩的,可我自私,怕自己哪一日就倒下了,也就默许了他留下。”沈母低头,抚摸着颜料盒,露出一丝悔恨,“我看得出来,他在家中也没趣。那时我们买不起什么电脑游戏机,也上不起什么兴趣班,我便只能拉着他画画。他本是毫无兴趣的,只为了陪我才勉强自己学画,却也画得有模有样。”

跟她完全不一样。

她从四岁起参加了无数兴趣班,动辄一两万的乐器,三四千的报名费,却一个也没能坚持下来。

“他上初中后,我身体好些了,让他去做喜欢的事,可是……他却跟我说他没什么喜欢的,甚至没什么要好的朋友、有好感的女孩。除了和我可以正常交流,他对别人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沈母的声音有一分哽咽,攥紧颜料盒的双手骨节分明,“当时的我恨不得去死,可我死了,祁白肯定会更乖僻。

“而我第一次看见祁白流露出向往和憧憬,是八珂拿到冠军回国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