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墨正好远远见着担架往医馆方向去,正欲去撵,却被一侧候着的范好胜一把抓住:“白苏墨,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你眼下若是真追出去,便是众口铄金,积毁销骨,钱誉今日难得才能得国公爷青睐,你此时若是出去便等于昭告天下,国公爷必定恼羞成怒,你是想让钱誉今日在校场中的一番作为白费?”
白苏墨怔住。
眼见担架抬得越来越远,又转眸看看范好胜。
脑海中两个声音剧烈斗争着。
方才钱誉那一身撞得不应当轻!钱誉行事处处低调,最不想的便是引人注目,若非他伤得重,绝对不会在众目睽睽下让担架抬走他。
白苏墨攥紧掌心:“……那我换条路去医馆。”
言罢转身,范好胜还是扯住她,叹道:“白苏墨,你若真要想见钱誉,也不是在这风口浪尖的时候。你可是糊涂了?医馆内都是太医院的人和行宫的人,你若是眼下去医馆,不消一日便会传遍京中。”
“那要我怎么办?”白苏墨眼中氤氲。
范好胜沉声道:“等!”
白苏墨看她。
“苏晋元一道去的医馆,有苏晋元在,钱誉便是少了几根头发他都能同你说得清清楚楚,事无巨细。”这种时候,范好胜惯来冷静,“当务之急,是让太医安心给钱誉诊治,我不安慰你,他先前那一撞撞得不轻,应当是伤在了腰上,连起身都有些勉强。你若去,他必定言辞闪烁让你宽心,反倒碍太医判断轻重,不见得是好事……”
白苏墨并非糊涂之人。
范好胜方才的一袭话,没有一句不在理。
但世上最难的事,便是知易行难本身。
白苏墨心底好似缀了一只兔子,压得有些喘不过气起来。
远眺的目光,同那道身影一道消失在校场口。
似是,忽得,道不尽的怅然若失。
观礼台凭栏处,谢老爷子脸色都变了:“被担架抬出去,怕是撞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