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墨心底似是揣了只兔子般难受。
只觉出府这段路程如白驹过隙。
短到想说的一句未说,想问的都尚未问清。
临到国公府门口,才见先前沐府那辆马车已侯了许久,车夫已上前同石子一道交谈,打听可是知晓何事延误。
这厢,石子一面应承,一面回头,便见白苏墨和沐敬亭已在身后不远处。
沐家车夫这便放心了。
临出门前,老爷特意交待过,公子腿脚不便要多照顾,车夫哪敢大意?方才还以为中途出了何事,所以才上前打听。
眼下,这颗心才揣回了肚子里。
“媚媚,留步吧。”他忽然如此唤她。
白苏墨先前压抑在心里的情绪好似再次寻了处决堤口,眼底噙着的氤氲,不消片刻便红。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她心中清楚。
敬亭哥哥的不易,她也清楚。
只是,心中清楚的,往往都不太容易。
见她眼中噙泪,沐敬亭心底微动,再想伸手擦她眼角,却还是瞥目移开,笑了笑,既而转身出府。
“敬亭哥哥!”白苏墨唤住。
沐敬亭脚下如万千藤蔓绊住,回眸看她,眼中是掩饰过后的温和。
“明日骑射大会,敬亭哥哥可会去?”白苏墨问。
沐敬亭微怔,眸间忽得黯沉。
白苏墨才知晓情急之下说错了话!
她是想问明日还能否再见到他,却忽得忘了早前在骑射大会上最光彩的夺目的是他,赢得最多赞誉的是他,爷爷秦授嘉奖过最多的还是他……
这些荣耀,这些都在他自马背上摔下后,成了心底深处最恐怖的一条裂痕。
她如何会问起此事?
白苏墨心中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