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墨鼻尖微红:“爷爷,当初你是同我说敬亭哥哥离开京城,是因为安平郡王上门退亲,而我忽然同敬亭哥哥说我要同他定亲,他才想离京避开我的。我也答应爷爷,不去寻敬亭哥哥,不去见敬亭哥哥,还他一个清清静静,我也信守承诺,便是知晓敬亭哥哥回京,心中有多想,也没去见过他。可是爷爷,当初怎么会是你借朝中给沐家施压,逼得沐家离京,逼得敬亭哥哥离京的?”
国公爷闭目。
白苏墨眼中泪珠滑落,口中哽咽道:“爷爷你可忘了,你早前有多喜欢敬亭哥哥,口中每每道起的都是敬亭哥哥多好多好,提起他便口中骄傲,恨不得每日都在府中见到他,拿他当成自己的孙子一般看待,这些旁人不知晓,我难道不知晓?”
国公爷指尖都捏得咯咯作响,也未应声。
白苏墨继续哽咽道:“还有敬亭哥哥对爷爷有多好,爷爷也忘了吗?他才从军中回来,见爷爷兴致在,便彻夜同爷爷一道推演沙盘,后来站在沙盘边便睡着了。在西郊马场的时候,马匹受惊致使马棚坍塌,是敬亭哥哥护着爷爷,回来时候一身是伤。几年前那场大雪,马车都过不了,爷爷在家中染了风寒高烧,是敬亭哥哥背的爷爷走了多远的路去的医馆,爷爷都忘了吗?”
宁国公眼底猩红,却仍旧没有作声。
白苏墨已泪如雨下:“可媚媚没忘,我初到京中的时候,耳朵听不见,京中尚且一片陌生,是敬亭哥哥带着我日复一日,花了两个月时间逛遍整个京中。那时我在京中没有旁的朋友,是敬亭哥哥带我到的顾府和许相府中,我才认识了顾淼儿和许雅。也是敬亭哥哥,知晓我初回京中,有些怕爷爷,敬亭哥哥便每日都同我说起爷爷的事情,也是他陪我熬夜,给爷爷绣得第一个荷包……爷爷,敬亭哥哥待我多好,为什么……为什么爷爷要在他一无所有,在他人生中最灰暗的时候,逼得他和沐家离京……?”
“我为什么!”宁国公忽得开口,沉声道:“敬亭是爷爷亲手照看大的,一直跟在爷爷身边,爷爷会不知晓他对爷爷好,对你好?”
白苏墨噤声。
宁国公恨拍扶手:“是,爷爷是让沐家离京,却不是逼他。沐敬亭是我一手教出来的,他身上有无傲骨我岂会不知晓?正因为他有他自己的骄傲,再让他继续留在京中,他只会终日闭门不出,无法面对旁人,无法面对自己。你以为沐培青这么好盘算的人,我让他离京,他便肯老老实实离京?若不是为了沐敬亭,沐家会举家迁出京中?”
白苏墨微怔。
宁国公问道:“是谁同你嚼得这些莫名其妙的舌根,让你来爷爷面前挑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