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钱誉果真闲情逸致饮起了茶。
从半山腰上看武陟山的风景同容光寺上全然不同,他目光幽然,待得许久过后,看见国公府的马车从下山的盘山官道上转了多几轮,也差不多走远了,这才吩咐肖唐启程。
肖唐驾车,钱誉撩起车窗上的帘栊,悠悠望向窗外。
此行在京中应当会呆到九月,而后还要去趟朝郡等地继续走访染料货源相关的事,差不多要到十月中旬便离开,才能赶在年关前抵达燕韩京中。
自正月离家,竟一晃半年有余。
不知爹娘在家中可好?
他此趟离开燕韩是为解决国中染料货源垄断之事,长风,南顺和苍月等燕韩邻国他逐一涉足,心中已大致有数,期间又顺带谈妥了几宗大额交易,收获颇丰。
燕韩国中毕竟腹地有限,钱家若肯在与临近几国的商贸上下功夫,晓以时日,必定能厚积薄发。
……
钱誉放下帘栊,倚着马车小寐。
七月盛夏天,便是武陟山上草木茂盛,这热气还似是从地底下冒出来一番,马车窗外虽有风透进来,也好似一蒸笼一般闷热。
额间汗水隐隐,钱誉微微敞开衣领。
有衣领的衣裳尚且矜持,领口稍稍敞开,便更觉多了几分男子气息与说不出的意味。
迷迷糊糊入梦。
竟会梦到容光寺,梦到厢房后苑靠山的凉亭里,一抹闲情逸致看书的身影。
早前在大殿中,他便余光瞥见了一侧的美目顾盼,时而梨涡浅笑,时而全神贯注看他。佛祖殿堂,好似周遭皆已黯淡,只有一抹佛光清晖照在她眉眼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