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都是他咎由自取,可怪不到我头上来。”皇帝像是松了口气般的说道。
“哪能怪到你头上来呢?他上头还有他爹娘管着,课上有先生教着,平素他也不住在宫里头,再说您又忙,肩上的胆子这般重,朝廷上下多少事情等着您操心的,您哪能时时管教呢!”皇后娘娘温声软语,扶着他的心口处宽慰着他。
“就是!”皇帝一副找到了祸根的口气,“都怪他那个不争气的爹,自己是个纨绔就罢了,好好的孩子也不知道管教……”
他说着来了精神,和皇后娘娘道:“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你看看承继这个不成器的样子,可不是和他爹年轻的时候一个模样?我年轻时要操心着他那个不成器的东西,结果我现在老了,还要操心他生出来的这个小不成器的!晓兰,你是知道的,母后去的早,那时候后宫里头,静妃娘娘一手遮天,前边儿朝堂他们陈家几乎掌控了大半个朝廷。那时候我的日子是有多难,可是怡王那个不成器的东西帮不上我的忙不说,还得要我给他操心……”
“长兄如父,您也是怪可怜的……”
“我怎么这般命苦?”
“能者多劳,谁让您有本事呢?您是皇帝,是这天下的大家长,黎明百姓可都得您来操心,您这些年来操的这些心,费的这些神,可都在老天爷的功德簿上记着呢!您是个有本事的人。”
“记那功德簿上又有什么用?”这口气听着还有几分委屈。
皇后娘娘笑笑:“这些功德可都是您下辈子的福报,下一世的轮回都给您带着的。”
“下一世的轮回?”皇帝拉着皇后的手道,“我只带着你就行了。”
“那到时候您要记得,那你的功德去换,别忘了才好。”
“忘不了。”
皇帝躺了下来,皇后娘娘便也在他身边躺下,手上还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皇帝的胸口,语音轻柔的问他道:“觉得好些了没有。”
“没有。”
皇后娘娘便接着给他揉。
过了一会儿皇帝道:“这孩子这一回只怕要伤心了,回来时该是要和我生分了。”
“哪里会呢?他自小便是您看着长大的,在他心里您便是和他爹是一个样的,不论您怎么做,他便是再气,也会知道您是为的他好。而且这孩子重情义,气性大,却不挂心,等他回来啊,许是会和您瞪着眼睛闹一场,心里不会存疙瘩的。”
“他若是敢跟我犯浑,看我不大棒子打断他的腿,当我还能像小时候那般纵着他吗?”
“您就只管打就是了,像是现在他筋骨也结实了,比小时候禁打了。”
“哼!摊上个这么不成器的父子俩。”
过了午夜,诚王府的书房里灯火通明,室内静悄悄的,气氛凝重而压抑。
诚王拧着眉头将下边儿的谋士打量了一遍,出口问道:“到底陛下这一步棋是什么意思?让晏立成去把他妹妹接回来能怎么着?”
“王爷,陛下这一招咱们看不出意图,可是从这一招似乎能看出点儿别的什么来?”
“什么意思?”诚王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