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完美地做到了一名帝王该做的所有,却唯独做了一件任性出格的事情……执意让一个身份来历不明的男子坐上君后的位置,为此甚至不顾群臣的进言。
后宫位份的编制实际也属制衡朝中势力的一个环节,说得更直白些……景帝就是随便把一个世家公子纳入宫中册封为君后,能获得的助益都比此更胜百倍。
这名为容华的男子对景帝实影响过大,决计是留不得的。
所有的‘知情人’都以为君后是抑郁而终,事实却并非如此。
本就已不苟言笑的人现又更寂冷了三分,尤其君后初薨的那几日,柳寄隐从景帝眸中探看到潜匿于至深处的哀意。
这个发现使得柳寄隐心头泛起阵阵难以忽视的钝痛。
她是不是……做错了?
在惴惴不安中度过数年,时间久得让柳寄隐以为这点污迹是可以一直掩藏下去的。
直到那面上带着浅淡笑意的二皇女寻上门来。
比之被景帝的厌憎,柳寄隐毫无犹豫就接受了微生玘的‘请求’。虽也知道有一就有二,但无奈错事的把柄被微生玘藏掖得太好,她找不到丝毫将之销毁的机会。
想来如若没有她的帮助,微生玘绝无可能如此迅速地把手伸到六部。
“但愿恭王能记住此言。”柳寄隐最终扯出一抹微笑,称呼的转变在微生玘眼里便如同态度的软化。
识时务的人总是更容易掌控,微生玘对此满意地轻颔下首。
屋外飘着淅沥的细雨。拒绝了留宿在恭王府的提议,柳寄隐独自行出王府大门,柳府的马车在外头等候已久。
未打伞,竹青色的长袍因沾上雨丝而微有湿凉,但柳寄隐却不甚在意。秀美的面容因垂首而笼上一层阴影,眸中神色更显得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