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什么时候去?”
“明天吧。”
晚饭后,两人又围着火炉闲聊了一阵,因为明天一早就要上路,所以早早地就各自休息去了。
石良玉推开客房的窗子,立刻,一阵刺面的冷风吹来。他静静的站在窗户边一动也不动。这些年来,每当他要做什么重要决定的时候,总是习惯让冷冷的风将自己吹得更加清醒。
他回头看这间屋子,屋子不大也不小,陈设简单素朴,完全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但十分干净整齐。
他关上窗子,就着明亮的灯笼,从怀里取出一幅画纸。未完的画纸上,那个女子语笑嫣然,只是双目没点——只差几笔,仅仅只差几笔,这幅画就会完成了。因为她说画人眼睛是最难的,一定得等到最后最用心的添上。他早就酝酿清楚那盈盈的眉眼该如何点缀了,可是,却在转身的刹那,她已经离开了!
这幅画,自己一辈子也不可能画完了!
他看了半晌,又将画纸卷好揣在怀里,窗外的风又簌簌的刮起来,屋子里的火盆似乎失去了温暖人的力量。他躺在床上,觉得手脚异常冰凉,似乎无论怎么捂,都不能再暖和起来了。
石良玉一行住在京城最大最豪华的一间酒楼里。
蓝熙之和石良玉赶到时,只见张康等几名侍卫,已经带着准备好的礼物等在门口。
石良玉也不下马,只道:“走吧。”
于是,一行人便往乌衣巷的朱府而去。
这是蓝熙之第一次到乌衣巷。
她曾经去过朱弦的宅院闹过。那宅院是朱弦二十岁生日时得到的礼物,但是,为了筹措军费,朱弦早已将自己名下的产业全部卖了。
那宅院是在乌衣巷的另一面。
乌衣巷两旁粗大的梧桐树,叶子早已被寒冬冻得光光的。越往前走,不知怎地,蓝熙之的心里就越是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