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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后,一股浓烈的药味在整个玉树大营中蔓延开去。大军列阵,每人喝下一碗汤药。

周以达喝下自己那碗汤药后,叹道:“现在,大家总算安心一点了。可是,粮草问题怎么解决?”

君玉默然无语,端着药碗的手停在半空。

大小将领都将自己在军中的积蓄捐献了出来,但是,玉树镇的粮草,无论怎么节省也只能再维持七日而已。

而西宁府中,由于粮草大力支援其他驻地,即使官兵在春天采集野菜捕鱼打猎加以辅助,也最多不过再维持十日光景。

所有的官兵都已停饷两个月,在如此的时刻,谁也无心关注自己那份饷银,只求每天睁开眼睛、擦亮刀枪的时候,自己还没遇到瘟疫,还能吃到当天的饭食就是谢天谢地了。

周以达愤愤地道:“尽管朝廷三令五申,那些府衙官员也是阳奉阴违,以前无论什么年景,都有相当粮草提供,这两年也没什么特别的灾害,收成较往年也还将就,可军饷被劫,他们却一推再推。如果那些府衙再不提供军饷,妈的,我们杀上门抢他娘算了。”

君玉苦笑着摇了摇头,心里却暗道:“说不得真要走这条绝路了。”

在朝廷下令的初期,各级府衙也勉强凑出了一小批粮草送来,但是,西北各地也有瘟疫,常年征战十室九空,经各府衙大小官员搜刮过后,要指望地方财政拿出十万大军的军饷,无异于痴人说梦。

忙碌了一天后,回到帐营里已是深夜。君玉疲乏地坐在椅子上,只感觉到内心里一种异常深刻的疲倦之意。

自从入主凤凰寨开始,几年下来,填满思绪的无不是战争、战场,这一瞬间,她突然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厌恶战争,厌恶这种无止境的人与人之间的厮杀和搏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