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牢牢注视着他,而萧似锦看着那些药,随便拣了几样,千漪接过药瓶,给他倒水倒药片,刚端过来白开水回身,他已经将药囫囵吞咽,吃完之后,整个人都佝偻着身子发出破风箱一般的咳嗽声。
这是千漪第二次看到他如此狼狈虚弱的样子,她的心随着他的咳声,如碎裂成千百块的玻璃般难受。
萧似锦见她模样慌乱不安,从前的活泼明媚荡然无存,终是不忍,笑出声,安抚她:“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怕我死了不成?”
千漪端着杯子,默默道:“我难过是因为,一想到你死了,我就要重新流落街头,继续过着填不饱肚子的生活,才难受的。”是啊是啊,怕你死了。
她的眼中强忍着泪包,不愿承认。
萧似锦不怒反笑,他的笑声掺着几声破铜烂铁似的咳嗽,断断续续的说道:“果然是个没心没肺的丫头……”说完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的思绪慢慢飘远,不知在想些什么。
当看到他又一阵猛烈地咳嗽,嘴角甚至慢慢淌出血时,千漪整个人都随之僵硬,却不得不装作什么也没看到的样子,轻轻又大胆地握住他的手腕,用温热的帕子将他嘴角的血迹悄无声息地蹭掉。
萧似锦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眼看着天花板,最后因着体力不支,慢慢地睡着了。
千漪握着他的手,看着吃过药的萧似锦,察觉到他的脉象慢慢趋于平稳,她这才细细看向他长长鸦羽般地黑睫毛。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都凝固,就算知道脉象已经平稳,千漪也无法放心,她悄悄冲他闭合的眼皮下的睫毛吹了口气,看到他因为微痒而动了下后,才安心。
千漪在这一刻,终于知道,他的时光,经不起丝毫的蹉跎。
需,珍而重之。
待萧似锦恢复过来,已经过了一周多。
自回国以来,千漪也没有急着回去上班了,每天从早到晚的寸步不离萧似锦的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