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欢麻木地反复看着自己的身份证,完全没意识到保安甚至还拿数码相机拍了一张他的正面照。或许是闪光灯这一亮,李欢立刻清醒过来,掉头就往医院赶去。
夜晚,医院里还有许多急诊的病人、伤患。保安只知道是某家医院来的救护车,并不知道住在什么病房。李欢到住院部一查询,值班的小姐翻一下,热情道:“病人已经出院了。那位小姐只是惊吓过度,并无大碍……”
已经出院了,冯丰去了哪里?
他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是不是还有个叫黄晖的病人?”
“黄晖?你说跟她一起那个男生吗?唉,真可惜,从救护车上抬下来就死了……”
他看看越来越暗沉的天色,也不知道是抱怨命运还是怨恨这个世界,只知道,因为那只神秘黑手的操作,也因为自己的疏忽和嫉妒造成的过失,一切都陷入了一条越走越窄的死胡同……
自己出不来了,冯丰也出不来了!
黄晖的葬礼,定在腊月二十九的下午。
这些天,冯丰一直住在黄家,从未离开。从选址、购墓,她几乎全程参与了,还不时向黄氏夫妇提出一些建议。
丧事的大头是黄先生主持的。晚年丧子,再开朗的一个人也添了霜发。黄太太和冯丰,仿佛都约好似的,她们都很镇定,并没有要死要活,免得他更添一重担忧。
只是,这种镇定在黄晖火化的那天,终于崩溃了,两人抱着黄晖的骨灰盒,几乎晕过去,哀嚎得令火葬场见惯死亡的人都吓得纷纷走避,加强了保卫措施,生怕这两个女人冲进不该去的死亡地带……
简单的丧礼,出席的是黄家的一些亲朋,黄晖的一些同学。
冯丰一身素服站在黄太太身边,抱着黄晖的遗像,也不知道向来宾答礼。
有个人走进来,在黄晖的灵堂上香,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