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比爱情,比夫妻之情,更让她曾经泪如雨下的情意。
“文龙……”
“文龙,你看,你妈妈岂不是好好的?”
陆文龙的眼睛一亮,但是,并不回答他。
“十七姐……”是一个熟悉的声音,此时,已经彻底消失了他的淡漠,消失了他的伪装,消失了他昔日的严肃,变得那么热切,带着无法掩饰的深情厚意,“十七姐,你饿了么?我给你们准备了夜宵,你和文龙都吃一点……”
她仿佛这才看到床前坐着的人,那么熟悉的眼神——他端着一碗粥点,那也是她最喜欢的一种粥点——在鄂龙镇的时候,在东林寺的时候,在自己受伤的时候,在自己怀孕的时候,无数次,都是他亲自给自己熬这样的粥。
味道,颜色,一如往常,就如他刻骨的铭记。
甚至他伸出的手,那么沧桑,烛光下,全是粗粗细细的疤痕,凝聚了那么久远的年代,如一条条长在他身子里的蜈蚣,跟他的忧患,结成了生命中形影不离的同伴。
她扭过头,食不下咽。
有轻轻的敲门声,然后,一个红色的人影进来,一躬身:“云五见过夫人。”
云五身上,还穿着那一身大红的喜服。飞将军的旁边,也是同色系的喜服,是他之前覆盖小虎头才脱下来的。两件喜服,在灯光下,触目惊心地令人心碎。花溶竟然不敢再看,想起昔日的李巧娘。那一场婚礼,她以为是他纳妾,却是高林娶妻。故人已去,只剩残留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