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待那两个人影冲出火之隧道,看到天琅和申屠默寒一身狼狈,歌沧澜却破布娃娃一样毫无生气的被申屠默寒抱着的情景,一群人心脏沉了。
申屠默寒抿着唇不理会这些,抱着歌沧澜飞快的往进击号上跑去,其他人也不敢阻拦,纷纷让路,该开船的开船,该干嘛的干嘛。
“快把膜支起来!”苏唯看到那边飞快涌来的乌云一样的虫群,这样巨大的一群,似乎里面还夹着高级虫的幼虫,那么轰轰烈烈的涌了过来,光是看情形,就叫人毛骨悚然起来。
因为几次到黑海都没有发现虫的踪影,所以有些放松没有把膜撑起来的人立刻吓得手忙脚乱的干活,并且迅速的开船逃命,有高级虫的幼虫在,他们可无法保证这膜还有没有效,所以还是赶紧跑比较保险!
船舱内,花斑十分自觉的跟着申屠默寒的脚步滑进了歌沧澜的房间内,准备放毒救歌沧澜,然而毒素注射进去,却再也没有作用了,第一枚追击炮过来,歌沧澜利用异能堪堪护住他们三人,追击炮的威力极大,他们反映的又不够及时,三人虽然有一层无形的空气罩护着,却还是被爆炸的气流摔出去好大一段距离,那时候申屠默寒距离歌沧澜很近,近到他仿佛从歌沧澜身体里听到了一种很可怕的声音——就像血管或者内脏爆裂的声音。
然后歌沧澜失去意识了,甚至也失去了心跳和脉搏,仅有的一点体温急速下降,就像她苟延残喘被她自己也被无数人强留到现在的,正在逝去的生命。
连黑青丝都失去了方寸。
花斑也顾不上又爬到它脑袋上的奶牛,烦躁的在屋子里转来转去,时不时在歌沧澜的方向吐了吐舌头,感应着什么。
只有申屠默寒冷静的不像歌沧澜正在死去,他抱着歌沧澜,脑子竟然冷静的不大正常,然后,突然拿出了一把刀子,眼都不眨一下的划开了他手腕上的动脉,鲜血一下子涌了出来,外面正在追着船攻击的虫子们更加疯狂了起来。
申屠默寒的行为惊住了在场的人,只见申屠默寒张嘴含住了自己的伤口,吸取自己的鲜血,然后吻上歌沧澜的唇灌了进去。
如果他的血连死去的土地都能救活,那么是不是也能救救歌沧澜?
一口、两口、三口……
房间里寂静无声,一双双眼睛看着申屠默寒脸色因为失血一寸寸的白下去,却依旧一口口把自己的血渡给歌沧澜,这种行为,在旁人看来,其实有点恐怖,恐怖之余,却叫人满腔心酸,几欲泪流。
原本迁怒于申屠默寒的黑青丝神色复杂的看着这一幕,随后转身,“花斑,奶牛,跟上。”
不管最终结局如何,她的陛下都不能被那些肮脏丑陋的虫子叨扰!
花斑和奶牛其实早就饿了,奶牛因为僵尸血的原因特别喜好吸食人血和人的脑髓,但是这些岂是允许它吃的?所以对于饿了很久的花斑和奶牛来说,这些幼虫简直就是送上门来的美餐。
大概这些虫子也没想到,这充满诱惑气味的船上还藏着这么两个几乎能称为它们天敌的大杀器。
船只距离海岸越来越远,即将进入黑雾之中,虫子因为花斑和奶牛又或者是黑雾之中的危险,终于不敢再跟上。
申屠默寒脸色苍白的看着怀里的女人,她的唇上沾着他的血,在惨白如纸的面容上妖冶至极,他握住她的手,身子虾米一样的弯下,脑袋埋进她的颈窝,手上感觉到微弱的脉搏又跳了起来,微弱的呼吸洒在他颈部皮肤上,他突然有种自己的心脏重新开始跳动的感觉,也疲惫的想要睡去。
他突然发现,失去歌沧澜的感觉比失去北域更可怕,就像有人用刀子活生生的在他心上挖了一块肉,或许是因为北域不识好歹将他赶出,或许是因为歌沧澜没有抛弃他,她是他仅有的,在北域从他心上离开后,占据了他满满心脏的存在。
大概都感觉到,歌沧澜又活过来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比较脆弱的北若捂着嘴不知道是后怕还是感动的呜咽哭出来。
天琅靠在门口,碧绿的眼眸扫过一个个人,然后落在床上的申屠默寒和歌沧澜身上,复杂深邃,转身离开。
船只远远的将虫子和东土大陆抛在身后,进入黑雾之中,此时对于他们来说,这条水路,也算轻车熟路了。
而此时,那群虫子没能吃到自己想吃的,还反被吃了不少,这让一直以来都是这块大陆的霸主的虫子们十分不爽,已然是一肚子的火,于是当它们发现那条隧道因为爆炸而出现了能够让它们进入北域的许多大大小小的入口后,立刻就冲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