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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场寂静,人们表情惊疑不定,恐慌的手足无措。

将军指着申屠默寒,“申屠一家中的某个人在几千年前竟然跟那些邪恶的精灵珠胎暗结生下继承了精灵血统的孩子,我不得不怀疑,这是不是精灵的阴谋——就算他们死了,只要虫子们能受到依然存在的精灵血的诱惑,虫子就算过了几千几百年也会一直不离开这片大陆,而申屠家竟然甘愿被精灵利用,可以说是背叛了全人类,就连曾经申屠家留下的辉煌,恐怕都是为了他们的罪行打掩护,谁能想到,被当成北域支柱的申屠,竟然是让我们这样辛苦活着的罪魁祸首?”

完全合情合理的解释,申屠默寒却很快冷静的找出了一个很大的bug——虫类不是几千年突然出现的,而是五百年前左右从普通虫类变异而来的。这一点就算没有人很正式的去说明,但是以他们的科技科学,只要有脑子的人都能想到。

申屠默寒还是很冷静,他依旧不认为这能威胁到他,人们不是蠢蛋,然而当他看向下面的那些人的时候,忽然有种心脏入坠冰窖的感觉。

人们目瞪口呆,难以置信的看着申屠默寒,这种难以置信,实际上已经是一种相信,相信对方真的是这样的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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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屠默寒知道,天下万物,此消彼长,如今的北域,强者越强,弱者越弱,可已经没有办法改变了,他是强者,除了尽全力保护弱者,尽全力去保全大多数人之外也别无他法。他没有想过要什么回报,他不认为一个人为自己的祖国付出需要得到什么实质性的回报,但是作为基础的并不算回报的尊重和信任甚至是感恩却是必须的,没有人会受得了自己拼死拼活为别人服务,别人还动不动抽你一嘴巴说你没用,没有人能犯贱到这种程度,没有人。

而或许是他过于自大过于自信,他以为,他在人们的心中是无可取代的,是不可动摇的,是可以绝对信任的,即使他们性格再软弱再经不起风言风语,他也是例外的绝对不会被他们抛弃的,也正是因此,他毫无保留的为他们付出。

可是如今,他有种被狠狠抽了好几巴掌的感觉。

那位将军露出一抹“早就知道如此”的微笑,看了申屠默寒一眼,正了正脸色,继续道:“是的,相信大家也都了解了我说的话,申屠默寒博士是人类与精灵结合的后代,精灵血必然比人类血要霸道,所以我们的科学家猜测,之所以虫类盘旋不去的原因,是精灵血没有因为一代代的传下而稀释消失,反而一直完整无缺的停留在每一代人的体内,甚至随着时间因为侵蚀和转化人类血而越发浓郁,最终,拥有精灵血的人类将在某一代彻底成为精灵。”

全场哗然,看着申屠默寒的眼神更加惊恐复杂了。

“所以,关于该如何处理申屠博士,我们也正在苦恼中,正好趁大家在此,不如你们提议一下如何?”

人们的脑子大概正处于一片混乱之中,他们曾经依赖着的人突然成为了罪魁祸首,如果让他活着,岂不是意味着他们还要一直受到虫类的威胁?可是杀了……他们曾经为了这个人也付出过信任付出过生命,虽然,那是因为他们害怕失去他,害怕失去他之后,他们不会有好日子过了,但是终归是付出过感情的,说杀了他什么的话,真的说不出口,所以……所以……该怎么处理……

安静无声的人群中,有人弱弱的举起手,底气不足的说:“把……把博士……驱逐出北域……怎么样?”

人群中出现了很多双赞同此话的眼。申屠默寒不用死,他们也就不用觉得抱歉内疚了。

申屠默寒的眼一瞬间复杂的叫人不忍直视。

对于一个爱国人士,没有比把他赶出深爱的国家更让对方觉得刺骨锥心的惩罚了。

……

天凤微笑着看向歌沧澜,柔柔出声,“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世上没有劈不开的石头,没有解不开的结,只要用对了方法,找到致命处,哪怕是一栋楼,也能轻易推倒。我觉得我是比司舟还要合格的学生。”

歌沧澜冷冷的看着她,唇角扯出一抹极致冷酷的讥讽,“当一个窃贼,你确实比司舟合格。”

要扳倒申屠默寒,很难,但也很容易,只要用对了方法。而天凤的做法,无疑很成功。

北域的人们比大多数情况下的正常人都要软弱没有主见,几百年下来的国墙保护和独裁统治下,他们具有奴性,习惯依赖强者,哪怕在歌沧澜出现后的几次刺激下,也只有如今跟着司舟组织起叛乱军的那些年轻人们觉醒起来,大多数人都是在事情出现的时候感慨一下泪流一下,然后不到两天,恢复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