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未曾想过,会有这么一日,她和萧腾需要以这种方式面对。

耳畔自己的声音,已经全没有平日的冷静锋锐,甚至带着莫名的颤抖,以致语不成言。

“为什么?哈哈,你问我为什么?”

萧腾握剑大笑,似乎是气急,随即断断续续地开始咳嗽。

看着玄慕阳的眼神冰冷的不带一丝柔情,墨黑而深邃的瞳孔中只有仿佛已深刻入骨的寒意,仿佛对面的女子不是他的结发妻子而是他的杀父仇人。

玄慕阳下意识地摸出挂在颈间的小木瓶。

那里还剩下六颗莹润的红色药丸,每一颗药丸可以压制萧腾病发一次。成亲以来这么长的时日里她一直随身携带着。

但是此刻,怕是没有用了吧。

这么想着玄慕阳的心中又是一阵剜ròu似的绞痛。

只是一时的失神,颈侧的长剑已一点点逼近,划破衣领,也割裂了挂着木瓶的绳索。

玄慕阳下意识俯身去捡,长剑划破她的侧脸,火辣辣地疼,流淌出的温热血液顺着脸颊上细长的伤口滑进了衣领。

她只能看着木瓶越滚越远,越滚越远,直到再看不见的地方。

即便伸长了手,却还是怎么也够不到,怎么都够不到……

手指缓慢而无力地垂下……

木然低下头,玄慕阳低低笑起,笑声却比哭腔更加难听,淡淡的苍凉和凄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