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健儿将双手插进裤兜里,挺有耐性的看着他,心里微微的也有点生气,但是气得有限,因为对于不听话的、非要和段人凤结婚的金玉郎,他此刻真是忍不住要幸灾乐祸。
金玉郎在墙上狠撞了一下子之后,倒是渐渐的清醒过来了。
他依旧是恨陆健儿,这究竟是理所当然的恨,还是一时迁怒?他自己也说不清,反正他的完美家庭已经毁灭了,最爱他的、肯为了他死的女人,也逃得无影无踪了。
其实逃与不逃,都是一样的。段人凤如果不再爱他了,那么她在与不在又有什么区别?她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抱着脑袋坐在地上,他的恨字上头,又加了个悔字。悔恨啊,悔恨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恨”通常是冲着别人的,“悔恨”则常是对着自己来的。悔恨的金玉郎没了精气神继续发疯,捂着头上的一个大包,他晃晃悠悠的站起来,转身推门走了。
陆健儿没追他,也没留他,随他去,倒要看他能闹到什么地步。
金玉郎一走就是三天。
这三天里,他一点音信也没有,陆健儿派人到他家门口看了看,他家大门紧闭,从早到晚也不见人出入。
到了第四天,陆健儿忽然怀疑段人凤当真杀了个回马枪,于是心神不宁的亲自来了金宅,想要看看金玉郎是不是还活着。结果推开大门向内一走,他第一眼就看见了对面的金玉郎。
金宅静悄悄的,一个仆人都没有,只有金玉郎独自坐在正房门前的台阶上,脚旁放着一只洋酒瓶子,瓶子里只剩了一点儿酒底。
陆健儿走到了金玉郎面前,饶是一直有风吹着,他还是嗅到了一丝酒气:“不是不喝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