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一瞧见文字里头嵌着“督理”二字,心里就先感觉到了不妙,及至将文章读完,经理满脑袋的头发都竖了起来,立刻就往金宅打去电话,要找东家金效坤。
然而接电话的人乃是金宅仆人,告诉他金效坤昨晚去天津了——只知道是去了天津,到底住在哪家饭店,就不知道了。
经理放下电话,心里乱糟糟的思忖了十分钟,然后把正要出门上学的两个孩子叫住,让太太火速收拾了行李细软,又嘱咐了老妈子留下看家,然后全家挤上一辆汽车,一溜烟的开往火车站,买最近的一列火车票,去了济南。
去济南的原因,并不是他在济南有什么可投奔处,他单只是想火速离开直隶地界,免得像前辈一样,也被督理打入大狱。
而在登车之前,他还在百忙之中,向金家在天津的药厂发去了一封急电,让金效坤早做准备。
金效坤这位东家待他一直不错,他不能这么一声不响的自己开溜。
上午八点半钟,今日的《万国时报》通过陆健儿的手,传递到了直隶省公署马秘书长的手中,马秘书长乃是督理大人跟前天字第一号的宠臣,随便出入督理府,可以轻松的把它放到督理大人的餐桌上。
上午九点钟,督理大人一边吃早餐一边读报,吃到一半,忽然暴跳而起,把桌子掀了。
据当时在场的副官讲,督理大人这一手实在惊人,那桌子到底是被督理掀翻的,还是被督理踹翻的,已不可考,反正就是“轰隆”一声,等众人回过神时,大餐桌子已然四脚朝天。
中午十二点,一队大兵开到万国时报的报馆,把报馆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