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本相问你,若是让你女儿出嫁和番,你是否欣然应命,令嫒又是否毫无怨念?和番而去,在老可汗归天之后,再欣然嫁于其子,其孙?一生在他国孤军奋战,以一己之力为国尽心?”
祭酒张口欲言又止,最后终究没说什么,父子伦常在他心里始终是至高的,蛮族番邦那样的父死子继的风俗,他一直深恶痛绝。
孟明远轻哼一声,“李大人既然也对番邦那样爷死子继这样的伦常深以为惧,又何以力劝圣上将其血脉姐妹嫁与蛮邦?殊不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亏大人忝为祭酒一职,这样的道理难道还用本相告诉于你吗?”
孟明远又盯了老祭酒一眼,又环顾殿中群臣一眼,道:“本相把话撂在这里,不说用公主和亲,便是寻常百姓之女和嫁番邦,那都是堂堂七尺男儿的耻辱,你们扪心自问,若那女子是你姐妹,甚至是你妻室,你可会耻辱?”
勤政殿上鸦鹊无声。
孟明远转向龙座方向,对着开华帝一揖到地,“臣失态,望圣上恕罪。”
“朕不怪罪,爱卿所言朕深有感触。”
殿上百官更加不敢开言。
“虽不能答应突厥求娶之议,但议和之事却是当为。”
礼部尚书战战兢兢地开口,“敢问相爷,此当如何行事?”
孟明远看了他一眼,笑了,“孔大人,赔什么东西你不好作主,但要什么东西你怕什么?”
这话如醍醐灌顶让礼部尚书一下就通透了,“是下官糊涂了。”果然是当局者迷,丞相大人刚才在与使臣的对话中就已经点明主旨了,理赔清单谈好了,旁的就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