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空此时已经缓过劲儿来了,他斜眼看我:“你不知道用仙力御寒么?”
我一怔,一拍脑袋,做了这么几世凡人居然把我会仙法这回事给忘了,我忙捻了个决,驱散身中寒气,然后扭头望着初空道:“虽然你提醒我让我用仙力御寒是件好事,但是,你居然没想到趁机蹭到我跟前来占我几分便宜。”我摇头叹息,“活该你单身啊。”这是为人处事勾搭女人的手段问题,而初空的手段,显然还不如我来得高明。
初空盯了我一会儿,然后面无表情道:“你有什么便宜好让我占的。”
我嘴角抽了抽,觉得这家伙其实心里对我是没有意思的吧,那一张嘴跟抹了鹤顶红似的。
我斜眼嫌弃他:“活该你单身!”言罢,我转身便走,行了几步,没听见初空踏雪跟上的脚步声,我心头奇怪,扭头望他,却见他失神站在原地,一手摸着嘴唇,一手捂着胸口,眼神虚幻的落在我们逃出来的那个雪坑里,脸颊带着有些莫名的红。
我心头一跳,也急急忙忙的扭过头,不敢看他,只觉自己的额头和胸|部都有些灼热起来……
那个、那个口是心非的二货,哪里是不占便宜……他明明就是已经将便宜占够了!
我与初空找了许久终于寻着被雪崩掩埋的下山小路,顺着小路一路向下,我渐渐察觉到有点不对,看了看正值中天的太阳,我问初空:“这里既然有下山的路也就是说往日上山的人还是挺多的,而这种天气即便是看不见山下的村落也应当能看见升起来的炊烟吧。”我指了指头顶的太阳,“可都这个时候了,怎么没哪户人家做饭?”
初空也站住脚步,他皱眉思索了一会儿,忽然道:“你可有觉得这山上的雪有些奇怪?”
我神情严肃的望他:“不觉得。”
初空无奈:“算了,是我蠢,居然问你。”我俩又沉默的走了一会儿。我四处张望,奇怪的发现雪地里竟还掺杂着一些碎木头,正在思索间,突然一头撞在了初空的背上,初空没理会我,声色郑重道,“这雪山不对劲,有人在此处摆了阵。”
我迷惑:“可是没有看见哪里有阵法啊。”
“你当然看不见。”初空一如既往的嫌弃我,“你看这路边的雪,排列整齐,就像是有人刚刚打扫过一样,每走不了多远便有大石块压在路边,你仔细瞧瞧,这块石头与下一块石头之间的间距永远是固定的。”
我依着初空的言语老实将周围环境打量了一遍,然后心头一惊,脸色微变:“我们方才从山上走下来便一直有这些东西,有人竟用一座山摆了阵?他要做什么?端了这座山么?”
“若只是针对这座山倒也还好……”初空欲言又止,我们正在揣摩之时,忽见路边大石块蓦地一亮闪过一道血红的光,石头上浮现出我看不懂的复杂符文,初空眼中神色一沉,“是嗜血阵,它会吸干所有待在阵中的活物的血!”
我立即拽了初空的衣角,紧紧贴着他的后背站着:“活物,包括我们吗?”
“你说呢?”
我仔细想了一会儿,“我还真不知道包不包括我们。”
于是初空也沉默下来。
我贴着他后背贴得紧,初空一挥手,赤红的长鞭出现在他手里,他回头看了我一眼:“你是没本事还是没出息,都恢复仙身了居然还害怕这种阵法,找到阵眼破了它便是。”
听得初空这话,我微微一怔,其实今日若是我一人陷入此阵,我不见得会表现成这样,但看见初空挺直了背脊站在那里,我便屁颠屁颠的躲了过来,这好像已经成了一种我无法阻止的行为。
当然,这样的事我才不会告诉初空。“你当我愿意躲在你背后吗?要不是你当初将我那柄团扇给绞碎了,叫我如今没有法器护身,我会站在你后面?”
初空沉默了半晌,一声冷哼:“不就是一把破扇子么,你这穷鬼居然跟我记了这么久的仇,回头赔你一把便是。”
我眼睛一亮,忙拽住初空的手:“这可是你说的啊!咱们说好了啊!我要织女织的锦云扇,最好的。”初空嫌弃的一撇嘴,“没眼识的东西。”
“大爷你有眼识,你找更好的来赔我啊,我绝不拒绝……”
话音未落,初空忽然伸手一揽,扣住我的肩,将我往旁边一拉,跃空而起。我还在愣神,忽听下方发出了奇怪的声音,我回头一看,只见方才我俩站的那地陡然长出了数条触须,临空乱舞,像是要把它们抓住的所有东西绞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