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凌教?”我觉得是我耳朵出了问题,我使劲儿掏了掏耳朵,又问道:“你再说一遍?”
那人奇怪的看了我一会儿:“圣凌教啊,哎,小姑娘,那些江湖神秘教派的事不是咱们清楚的,你这远亲也别探了,别连累了自己。”
我狠狠掏了掏耳朵,几乎有些急迫的抽了自己两巴掌,紫辉将我的手拽住:“阿祥!”我将自己抽得耳朵嗡嗡作响,可却半点没感觉到痛,还是呆呆的问他:“你说圣凌教?”
那人吓呆了,一边往后退一边自言自语的说着:“还真入魔怔了……”
“你说的是圣凌教么!”我大声问,正准备追上去,紫辉却一把将我抱住,我只有看着那人仓皇逃去。我怔怔的推了推紫辉,“你拽着我干嘛呀,我还没问清楚呢。他说是圣凌教屠了……这家、这家满门,可是,可是护教伯伯,堂主姐姐,还有厨房杀猪的大叔,还有师父,他们……”明明那么好。
我喉头一哽,说不下去,只因脑海中陡然闪过的画面,是那一天我从水缸里爬了出来,看见遍地的鲜血和黑衣人的大刀,闪着寒光的刀刃上温热的血滴落在我脸上,恍惚间,那灼痛的感觉仿似穿过了十年的迷雾,清晰透彻得宛如昨日发生的那般,烧得我钻骨的痛。
我捂住脸,思绪浑浊杂乱成一片。
“阿祥,今日我们先离开吧。”紫辉拍了拍我的背,道,“你现在需要休息。”
我推了推紫辉,手有些颤抖:“不对,我要回家。”离开紫辉的怀抱,我腿微微发颤,一步一步慢慢走向大门,我撕掉官府的封条,用力推了推门,可是尘封的大门却纹丝不动。
我拍着门,喊道:“娘……”话一出口声音却嘶哑,“我回来了。”幼年的记忆像破开了迷雾的阳光,昏黄的照在残败的大门上,把门上的斑驳尽数抹去,变得光鲜一如往昔。我用力拍着门,“开门啊!”
“开门啊……”
大门上的灰落了我一脸,紫辉拉住了我的手,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我来吧。”
他手放在门上,轻轻一用力,老旧的大门“吱呀”一声响,缓缓打开,绕过门后的一字影壁,一眼便望见了大厅,里面的摆设与记忆中分毫不差,我走进去,低头望了望地上暗红的痕迹,又抬头看着大厅之上,那一日师父高高在上的站着,将我带回了圣凌教。
师父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让我不敢有半分不敬,可是,我这样尊敬的师父却……
我甩了甩头,想把所有纷杂的声音从脑海里抛出去,可是晃着晃着,脸上却变得湿漉漉的。我抹了一把脸,没一会儿泪水又流了下来,我站在大厅中央,无声无息的,一遍又一遍抹着眼泪,直到紫辉拍了拍我的肩:“阿祥,莫哭了。”
“我没哭。”我道,“只是……没办法让它不流出来。”
紫辉一声叹息,还没来得及说话,忽然侧身一躲,连连退开两步,“啪”的一声鞭响在我耳边炸开。我吓了一跳,转眼一看,师父一袭白衣飘飘,落在大厅外,通体赤红的鞭子捏在手上,他冷着脸,眸色森冷的盯着紫辉:“念在你身为玉石万年修行得道不易,我本打算放你一马,你却不知好歹,处处挑战小爷的极限。”师父冷冷勾了勾唇角,“既然你存心找死,我便承了你的愿,可好?”
紫辉没有说话,我只道紫辉定打不过师父,一个心急,蹿到紫辉身前,伸出手将他护在身后。我盯着师父,见他面色一白,如同被谁抽了一巴掌一般。
“小祥子。”师父微微眯着眼,“你摆出这副架势,可是为了护你‘相公’,要与我打一架?”
他语调轻挑,可我却知道师父是动了真怒。此时我心绪也杂乱不堪,只摇了摇头,不知该说些什么。师父面色稍霁,他伸出手,像以前唤我回去那般轻轻一招:“过来。”
而在此时此地我却怎么也迈不出腿,师父也不急,一直摊着掌心等我抓住他。我定定的望了师父一会儿,喉头一动,脱口道:“师父……我爹娘……”
师父眉头一皱:“此间事宜回去再与你细说。”
看着师父的眼睛,我却不由自主的打起了寒战。身后的紫辉轻轻扶住我的肩,轻声道:“阿祥莫怕,有我在。”
师父手中赤鞭一紧:“你有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