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先生,我还以为你是岩王帝君的忠实支持者……”曆
宁兰眨了眨墨色的瞳孔,不知为何,旅行者总觉得相比和自己说话的时候,对方此时的语气似乎更尖锐一些。
“那么能否请教,送仙典仪结束后,仙祖法蜕将以何种方式处理?”
“依循祖制…火化。”
钟离口中悠悠吐出几个字。
“既然如此,您可否为我释明,若没有七星谕令,您又该如何判断仙祖法蜕确实是岩王帝君的遗躯呢?”
宁兰争锋相对般提问,钟离却未有丝毫不耐。
“此事在下无法证明。换言之,如果宁兰小姐即刻殒命于此,空留躯壳,我又如何判断此躯乃是真实的你,而非些许盐渣?”曆
旁听的派蒙和旅行者同时哽住,她俩还是头回见到当面诅咒客户暴毙的比喻,钟离不愧是往生堂的客卿,遣词造句和胡桃一脉相承。
“呵呵呵……您的口才很好,知道的隐秘也不少。”
宁兰并不在乎钟离的反问,相当有涵养的称赞对方的学识。
极少有人知道,盐神赫乌莉亚的信徒们笃信,他们在死后会化为盐柱,进入没有痛苦的神国。
“不过您并没有解答我的疑惑……也许我该换一种问法。”
“既然仙祖法蜕曾在往生堂短暂停留,那您当时在帝君的仙祖法蜕上,见到过任何致命伤吗?”
“不曾。”钟离抱起手臂微微摇头,“但或许,所谓致命伤只是针对人类而言的概念,神明并不需要以致命伤来证明自己已经死亡。”曆
“那您又是如何确认摩拉克斯已经离去,并且绝无复生的可能呢?”
“毕竟就连我们这些凡人,都能被神明以伟力复活。”
宁兰的言辞越发激烈,而钟离那双如石珀般的金眸只是定定的望着她。
“送仙典仪的本质就是葬礼,只不过是尚在尘世之人寄托哀思的一种仪式罢了。”
“至于亡者那些未了的恩怨,不曾实现的夙愿…是被信赖之人背叛而死,还是被卷入不合理的阴谋而死,那都不是身在此世之人需要在意的东西。”
“不论人或是神,在故去之后,此世的一切对他而言便全无意义了。因而依我之见,所谓往生,正是重归天地循环,以其他方式存续而已。”
“借我朋友的一句话。对强者而言,死亡不过是另一场伟大的冒险。”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