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商是不知道,当初贺文麒在家中无聊的时候,也教着几个丫头小子识字,崔景山笨得很,如今也能读能写,更别说机灵的碧云碧水了,读了书,平时接触的又都是知书达理的夫人小姐,就算是潜移默化,碧云看起来也别有一番风度,这也是为什么,人家都说小门小户的闺女还不如大户人家的丫头。
王商气得狠了,连一旁的小妾也看不上眼了,觉得烟视媚行的,一看就知道不是正经地方出来的,寻常大户人家,谁要这样的女人,再想到自家生意一日不如一日,害的他不得不出远门跑船,心中更是不痛快,看向王夫人的眼神像是上了毒。
王夫人心头一个机灵,怕又要吃苦头,连忙开口说道:“相公若是真的中意,我明日再上门去探探。”
王商却不相信她,一把将她拽了过去,瞧着王夫人一脸惊慌失措的模样,倒是涌起几分感觉来,他也是个随心所欲的,当下就作弄起来。
一艘船上,船舱原本就不大,不过都是隔着木板罢了,这边的动静隔壁自然能听见,不说最右边的那人听得津津有味,这边李氏跟碧云都是害臊的差点没找地方钻进去,李氏到底是妇人,倒是比碧云镇定一些,顿时唾了一口,表情十分不屑,白日宣淫,也只有那些浪荡子做得出来。
等贺文麒带着崔景山从船头钓鱼回来,便瞧见李氏脸色难看,他恍然想到方才隐约听到的动静,也冷了脸说道:“早知道如此,便是多花费一些,也该独自租个船才是。”
李氏听了这话,却反过来安慰他:“平白无故何必浪费钱,我们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
跑长途的船一般都够大,若是他们一家租下来,恐怕这些年的继续都得花光了,贺文麒前途未卜,李氏怎么允许他做这样的冒险。
贺文麒却叹了口气,暗道还是因为自己不出息,否则的话哪里会让李氏跟着一起吃苦。
李氏见他钻了牛角尖,便将方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临了唾了一口说道:“真是癞□□想吃天鹅肉,碧云虽说是个丫头,也是从小在我身边长大的,将来好歹要陪着一副嫁妆嫁出去,再说了,我儿可是四品的朝廷命官,哪里是他一个小小商人可以觊觎的。”
碧云知道李氏绝对不会把自己转手卖了,这会儿脸色已经恢复正常,听见这话还有闲心笑着说道:“夫人这话可把奴婢抬举的,不过碧云没啥大志向,当人妾氏的,自己苦倒也罢了,临了还耽误了孩子,奴婢这辈子,只求当个正头娘子的。”
李氏听了顿时笑了起来,拍着她的手说道:“你是个有志气的,不过也真是不害臊,这般大大咧咧的说正头娘子,别不是已经有了主意吧。”
碧云心中微微一动,看了一眼崔景山,却见他脸色木木的,看见她只是傻呵呵的笑着,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
李氏却将他们两人的眼色看在眼中,心想着崔景山这样的身份,虽然全家都不当他是奴才,他自小也是没有卖身契的,但三岁看老,实在不是个机灵的。碧云虽说比崔景山还大了一岁,但为人稳当,两人若是真的看对了眼,或许也能成就一对佳侣。
贺文麒可不知道李氏的打算,在他眼中,碧云跟崔景山恐怕都是孩子,连十八岁都还没到呢,都是未成年儿童,谈婚论嫁也太早了一些。不过自从这次开始,隔壁便时常闹出一些动静来,有时候还十分响亮,十分影响人休息,只是人家的房中事,贺文麒总不能直接上门去说,旁敲侧击了几次,那王商只当是没听见。
如果只是这样倒也罢了,王商对碧云似乎还未死心,好几次碧云出去打水端饭,都被他拦在了外头说话,吓得碧云连忙逃了回来。贺文麒见状便让崔景山跟着她一起做事,免得看不到的地方,女孩吃了亏,这年头,被人揩油可是大事情。
贺文麒心中恼怒,这样的事情自然不会一直忍耐下去,这一日在船头难得见到另外两人都在,忽然便十分热情的拉住最右边的商人,这个姓马的商人十分识趣,是个圆滑的人,平时对待他们两人都客气的很。
大概贺文麒在他们两人看来,都是带着几分书生意气的,被拉住的马商似乎十分意外,贺文麒只当不知,笑着问道:“马兄看起来对南中十分熟悉,莫非以前也曾经来往过?”
马商听了这话,倒是哈哈笑道:“可不正是,不瞒小兄弟,虽然以前也是北方人,但如今早已经在南中落了家,老婆孩子都在那头呢。”
贺文麒听了倒是觉得奇怪,一般而言,嫌少有人愿意将家放到南中去的,马商便解释道自己家中早已经没人,因为生意大部分都在南边,渐渐的留在南中的时间就更多了,索性就找了个当地的老婆落了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