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介然。”夏溪抬手,想碰一下对方胳膊,却在关键时刻又攥紧了手指,“年不年轻,我不知道。但是,我认为……我个人认为,人这辈子很短,要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要过自己想要过的生活,才能不枉此生。不要到了最后懊悔,想:我当初为什么没有那样做呢?那就晚了,没机会了,会变成终生之憾。”
“……”
“当然,你要对股东还有员工负责。可是,他们比你聪明?那倒不尽然吧。我想,你可以更相信自己,毕竟一直……那么耀眼。我是觉得,房子是最昂贵、最重要的东西……以后消费者会选择可信赖的公司。如果清臣想要长久,不能只看眼前利润。这并不矛盾,相反,你为社会做过事情,社会也会惠泽于你,越黑心越赚钱的时代过去了。唔,当然,我并不认识他们,只认识个你,也许讲话会有偏颇。我能想象得出你过去这些年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在工作,所以,从我的角度来讲,我希望你……过得开心。”
“……”
“至少龙山装修、尚材板材的事,”夏溪又说:“想要看你热闹的人只能失望——我会替你拿到
赔偿。”
“……”夏溪眼睛一直水灵灵的,周介然能看见自己。他发现,夏溪眼睛非常漂亮,有自己在其中的时候更是漂亮。
夏溪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觉得脑袋整个麻了,眉骨上边还有点痒,伸手抓了几下。
周介然看着看着,低笑一声:“你眉毛的妆花了。”
“哎?”亏她进门之前还补了个眉毛。
周介然不好上手,看看桌上只有非常薄的宣纸,提起刚刚洗好的笔,说:“别动。”
“……???”
接着夏溪便感觉到,还带着一点点湿的毛笔笔尖在她眉骨上方轻轻抹了几下,擦掉花了的妆,让她无端便想起了古时候为妻子画眉毛的张敞。当时长安还传张京兆为眉抚。笔尖软软的,一直撩拨到她心里,从眉毛到五脏六腑酥酥麻麻。
夏溪简直傻了:“周……周介然……干……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