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他走近,便和另一边窜出来的许秀儿撞了个正着。
一阵子没见,许秀儿看上去憔悴了不少,整个人都黯淡无光。
自从上次招秦春自麻烦却打了人后,她吓得不清,连忙会家与许夫子许夫人相商。谁知,二人都不站在她这处,许夫子更是狠狠的训了她,罚跪许久。
她自是不甘心的,一直想要说明由头。可她爹娘没给她机会,连夜把她送到了乡下,找处屋子关了起来。她又如何甘心,她知道,如今爹娘是铁了心要找个人家把她嫁了,她不能认命,她的身份,远比秦家那两个小贱人高贵得多了。为什么要因为她们而落得如此下场?
别说庄守心,就连庄曜 也敢这么待她!
她一心喜欢着庄守心,日日夜夜盼着他等着他,结果他呢?对她说了托辞,却在临走前去见了别的女人!
这也就罢了。那庄曜 又凭什么这般待她?说喜欢的是他,不合规矩送来定情金簪的也是他,甚至,求娶的也是他!她不过就是拒了他的亲事,这又有何过错?他一个无用的酸腐秀才,家中除了几亩薄田什么都没有!还想哄骗她嫁过去过苦日子不成?
而且当初爹娘也分明暗示了,若是他考上了举人,便再另说。
他若真的喜欢她,为什么偏偏因着恨当上了大官,而不能回头再看看她。她何其无辜,还被那秦家姐妹诬蔑羞辱。他也丝毫没有察觉。
她不甘,至少,她得让庄曜 知道,这秦家姐妹,根本没有表面上那么好,都是些蛇蝎女人!她不能就这么忍下去!
今日县府开办接风宴,请的自是瑞丰各地有头有脸的人物。作为在瑞丰拥有一家私塾的许夫子自然也不例外。新县令蒋陶,新官上任,哪里知道许家和庄家间的事。他便下了请帖,把许家也给请上了。
许家接到这个请帖的时候,吓得是六神无主,不怪他们惊慌,而是和庄家的仇真的是越结越深了。许家怕这请帖是庄家的意思,不敢不去,也不敢全去。当时说话尖酸刻薄了些的许夫人自然是留在了家中,只有许夫子一人赴宴。
许夫子便想着,毕竟是读书人,当年他也给庄侍郎行了些方便,按理不该太难为他。可他万万想不到,县府把这宴摆得太大了些,消息传得也是极快。听说了的许秀儿,哪里还坐得住,便偷偷甩开伺候的婢女跑到了县府。
好在县府的看门人认得她,瞧着名单上有许夫子的名字,便把她放了进来。许秀儿怕被发现,一直偷着藏着找人,只盼能找到庄曜 ,好好说说自己的委屈。谁知她看到了坐着的秦春子,当时愤怒压倒了理智,便要上前再理论一番,正巧撞上了韩景。
韩景一见着许秀儿,当即便认出了她。他看了眼秦春子的方向,发现她没注意到这边,拽着许秀儿便把她拉走了。
韩景将许秀儿拉到一处假山后,许秀儿既害怕又羞恼的挣扎。
“你放开我!”
韩景甩开许秀儿的手,瞧着她气得上下气都不顺。他抽出自己的白扇,唰的扇了两下。“本公子活了这么多年,头一回遇到个这么不知死活的!本公子不去找你麻烦,你就应谢天谢地谢自己老祖宗了,竟然还敢出现!”
“韩公子!”许秀儿揉着自己被拽疼的手臂,愤恨的盯着韩景。“韩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秀儿可不记得自己哪里惹了公子不快!”
“你!”韩景拿扇子指着许秀儿,许秀儿害怕之余却还是不肯避开。“你真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你还来这里做什么?想接近小春子?又想诓骗她?再给她送东西?本公子告诉你!只要本公子在,你休想伤她!”
“公子这话秀儿听不明白。那日分明就是秦二姑娘先动手的,秀儿就算是下手重了些,可也是被逼的!公子莫不是看她是你心上人的妹妹便袒护她罢了!再说,若是诓骗,也是她诓骗于我!我何时诓骗过她!她来我家中,口口声声要向我赔罪,故意邀我到那听风受你们羞辱。还说什么,要凑合你和她姐姐,让我和庄曜 互通心意,结果呢?我还未曾说上一句话她便把我赶走了!是我傻!分明是我傻!”
韩景皱了眉头,听着秦春子想凑合他和小叶子,总感觉心里头乖乖的。“你可别把你自己说得怎么无辜。那香囊呢?你敢说那不是你送与她的?故意将那么危险的东西送给了她,你是何居心!”
他只要想着,若那晚和秦春子待在一屋的不是自己,而是旁的什么人,一个模样丑陋的人、一个上了年纪的人、一个觊觎她美色对她图谋不轨的人。只要想到这些,他便止不住地发怒。“亏得你父亲还是个教书先生,竟生出你这等毒妇来!”
许秀儿被骂得脸色苍白,她带着娘给的香囊,是有些不大光彩,但也不至于遭受这样的辱骂!“没错,那是我给她的。可那只是我娘为我求的一个姻缘香囊罢了!若不是她那夜赶走我,我也不会把那香囊拿出来瞧,那时我也不知道那香囊是什么,只不过瞧着她喜欢,便送给了她……”
“你一句不知道,便能把自己摘干净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