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絮叨个没完。”韩景受了板子脸色有些不大好,透着股苍白。加上这地牢甚是冻人,那县官换了他的衣服,单就给他一间薄衣。若不是下人拼着股劲带人硬闯进来,给了他身衣服。这县官说不定还想活活冻死他。
“小的是替公子气愤,您不知道,小的说要见那县官,那县官竟然闭门不见好生威风,要不是小的觉得不对,带人硬闯了进来,指不定现在连公子的面都见不着。”
“这见着有什么好的?不都给关进来了?”韩景强撑起身,昔日里轻佻勾人的俊脸,如今看来可怜得很。“本公子自认得罪的人不少,敢这么做的,排得上号的也没几个。但这细想,反倒都不对。那就只能是跟韩家有仇的……”
“公子说的什么?这还不是那听风……害的。”下人气愤不已,话说一半却被韩景瞪了回去。“公子还为那姑娘辩护,抓人的官兵摆明了就是维护的她。”
“你懂什么?掌嘴!”
下人被吓得不行,连忙跪下来。“是!小的掌嘴。小的胡说八道!”
韩景凤眼一扫,却见牢房外头来了个人。
那人穿着一身锦衣华服,带着嵌玉的金冠,眉如墨色,眸如寒潭,容貌如画。负手而立,面无表情的俯视着他,其周身笼罩着生人未近的气息,很是薄凉。且看那人身侧,跟着一个带刀随从,手里拿着把纸伞,正滴落雨水,晕出一片水渍。
“唉,外头下雨了。想来那没心没肺的小叶子,是不会来看爷了。”
韩景故意套话,想看看那人的反应。他本觉得这事和韩家有关,可看那人的气势,一瞬间变得更加逼人,又有些不确定了。
“那蒋县令科举考了多年,临近不惑的年纪,可没有这么年轻。你是何人?本公子可不记得曾经得罪过你。”
庄曜 看着吊儿郎当的韩景,心中愤怒非常。这人他看着轻浮得很,也不知秦叶子怎这生没有防备,和他如此亲近。
所以他少时便念叨秦叶子,让秦叶子在男女之事上多留份心眼。秦叶子那时便不听他的,如今倒是越来越没有分寸。
“本官知你是韩家人,同时也有一百种方法让你烂死在这牢里。若你还想把命活长些,便管好你的嘴。”
韩景眯了眯自己的桃花眼,却是笑了。“本官?你是哪门子的官?一不问二不审,连个正经由头都不给,就把本公子打了一顿。这理可是在本公子这边,你就不怕本公子想法子 你一本?你且要知道,当官的,随便一个都是结下梁子的。爷我什么都缺,就是不却银子,有钱能使鬼推磨,你才是那个需要当心的。”
“那本官便让你有银子没法使。本官敌手多,也不是个怕人的。在朝你随便拉两人,都和本官有仇。但你要知道,你可能没法活到那时候。”
韩景脸色不好,冷笑了一声。“你是朝中人?”
“你也别费心去猜。本官在朝三品,上侍郎庄曜 。你活得糊涂,恰好撞到本官这了。”
“你便是那蒙圣恩自骄,沽名钓誉的庄侍郎?”
“公子!”
下人连忙阻止韩景。
一说这庄侍郎,他后背直冒冷汗。这京里人,谁人不知道庄侍郎挟私报复又记仇的性子,跟他撞上,可没什么好处。
当初老爷千叮咛万嘱咐,少爷谁人都可以不避,唯独这庄侍郎,街头街尾碰见了,都要转身离开。如今没在京城惹事,倒是在这乡野小地给碰上了。
这庄侍郎说得没错,京城远水救不了近火,少爷此时若是把命搁在了这,老爷还真没法子救下。避而不及的人,少爷还火上浇油什么。
韩景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自己胆小怕事的下人,对上庄曜 ,上下打量,恨不得把他看个透。“你一个三品侍郎,来这乡野小地肯定是要办些了不得的大事。还不如直接求求本公子,本公子还能给你帮些忙。若是想要拿捏本公子,免了。本公子今儿个就是把命撂在这,也不受你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