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啊,”画廊的小妹听到秦周要许承言的联系方法的时候,为难地说:“我们不方便把作者的联系方法透露给客人,而且,阿言不太和生人交往的。”
她这么说的时候,还带着一点歉意和暗示,显然她对这个叫“许承言”的小画家是有种保护的心理的。不知为什么,秦周是这么感觉的。
“那这样好了,”小妹看见秦周失望的表情,“如果不是很急的事情,您可以留个字条,阿言虽然不常来,但是他只要来,我一定会交给他的。”
她留了一张很简单的字条:可以和您谈谈吗?上面留了自己的详细的电话号码。小妹想说什么,还是咽了下去,只交代:“我一定会交给他的。”
从‘日出’走出来,秦周想起来有人提到过一个陈旧的社区。她开着车绕着。新近要拍的一套平面照,对方找的是郊外一家高级的复古酒店,秦周去看过一次,太富丽了,和怀旧朴实的主题的偏差太大了。她心里想的是个陈旧的老房子,最好有个小小的庭院,和长着青苔的台阶。
这个地方还挺远的,她停了车,向人打听,走了很久,脚上的高跟鞋快要断了,终于找到了。可是整个社区大概已经翻新了, 还透着股油漆和装修的木材的味道,从前的日式风格也没有留下来,只剩一条小巷还没有改变,一样的陈旧和黯淡。秦周走在小巷里,高跟鞋在初夏宁谧的午后,发出“笃笃”的响声。
快要走到尽头的时候,秦周终于发现了一间房子,还是那么陈旧,还保留着日式的风格,甚至:低矮的围墙上种着蔷薇科的植物,初夏的微风里,开着雪白的花。大门虚掩着,秦周探头进去,看见小小的庭院里,铺着碎石的小路,甚至还有个单人床大小的池塘,漂浮着精致的睡莲。秦周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小朵的睡莲,她几乎立刻就认定这里就是她要的地方。
她没有直接进去,这样太鲁莽了。虽然有时候也会借用私人的住宅来拍照,但是那都是朋友的,而且也要事前打好招呼的。这要怎么和主人说呢?不管了,试试再说。
她站在门前,找了一下,没有门铃。
“请问有人在吗?”只好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