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绮罗似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张秀丽面庞涨得通红,忽然大声道:“你恶贯满盈,我一定要把你绳之于法。”
“哈哈哈……”方琼华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仰头大笑着:“你以为我会害怕?你尽管找人来啊。老爷应该也快回来了,就让他看看他的好儿子好儿媳把我抓走啊。你不会以为,我会傻得在他面前承认一切罪名吧?只要我不亲口承认,就算你们证据确凿又如何?老爷心中始终会扎着一根刺,一根怀疑的刺,只要我至死不松口,他就会一直怀疑是你们陷害了我。任凭你们怎么解释也没有用的。如果真是这样。就算我死了,我也很乐意看到这种情况,只要能让萧家鸡犬不宁。我一条命算什么?哈哈哈……”
“你说得都对。”顾绮罗忽然叹了口气,轻声道:“方琼华,我不得不承认,你对人的心理当真是把握的炉火纯青。不过很可惜。我们已经因为低估你而犯了一回险些致命的错误,所以这一回。我们不会再犯错了。”
顾绮罗说完,面上那些愤怒震惊全部退去,换上一个讥诮的笑容,这让方琼华本能的感觉到不妙。她眯了眯眼睛,凶光毕露:“你什么意思?”
顾绮罗却不再搭理她,而是转头看向一旁的红露道:“刚刚太太不是叫你去倒茶吗?怎么还不动?”
红露不知顾绮罗为什么会忽然说出这样话。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向桌上的茶具走过去。却听顾绮罗淡淡道:“这么长时间,水怕是早凉了,你不如去外面取一壶热水来。”
红露心神剧震,而旁边的方琼华更是面色大变,不等红露动作,她便猛一下从椅子上蹿起来,三两步出了内室,来到外室门边,透过一道珠帘,她就看见外面影影绰绰站着两个人,心中不祥预感升起,她颤抖着伸出手去,却说什么也没勇气去撩开那道珠帘。、她不敢,可是有人敢。下一刻,珠帘被人从外面打起,冷酷的萧江北站在门外,一只手扶着身旁那个摇摇欲坠的男人,看着屋里的方琼华,他忽然转头看向那个男人,轻声道:“爹,您都听到了吧?”
“啊!”
暴怒的尖叫声似乎将天上云彩都震得摇动了几下,方琼华做梦也没想到,她会如此轻易地就上了顾绮罗的当,萧东海是她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可是在顾绮罗的引导下,自己亲手将这根救命稻草折断了。
“幸不辱命。”
顾绮罗从方琼华身后走过来,看了一眼摇摇欲坠的女人,淡淡道:“如果不是透露了昨天的消息给太太知道,让她和红露心神大乱,我只怕还不能这么轻易得逞呢。”说完看了一眼四周,只见几个婆子和小丫头被朗宁等人押在墙角,大气也不敢出,她不由满意点点头,暗道夫君果然是雷厉风行,若没有他的雷霆手段,想让这院子里的人一点声息都不发出便被制住,还真是不容易,只要有一个人叫一声,今天这出戏就要演砸了。
“琼华,你……你骗得我好苦。”
被儿子扶着的萧东海终于颤抖着说出了一句话,两行老泪从他眼里流出,下一刻,他喷出一口鲜血,便软倒在儿子身前,竟是因为这刺激太大而昏厥过去。
顾绮罗叹了口气,轻声道:“公爹这一次伤的不轻,往后要好好开解他。唉!这真是无妄之灾。”
一句话勾动起萧江北无边怒火,萧二爷拳头握得咯吱咯吱响,满脸杀气看向方琼华,却见她瘫在地上,因为恐惧,连那张保养得宜的美艳面孔都扭曲了。好半晌,她才像是想起什么似得,猛然扑了过来,一面大叫道:“老爷,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不是……啊……”
萧江北一脚就把这个恶毒的女人给踹了出去,虽然暂时还要留她一条性命供出裕亲王爷的事,但这并不妨碍他先把这女人给踹出个内伤。
“不……我不信,老天你不能这样对我……不……”
萧江北这挟着愤怒踹出的一脚有点重,方琼华整个人都被踹飞了起来,最后如同死狗般重重跌在地上,她捂住肚子吐了一口血,却仍然凄厉地叫着,不肯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失败命运。
“哇……”
一声响亮的婴啼,让院中已经化身为热锅上蚂蚁的萧二爷顿时就僵住了身形,接着长长呼出一口气,便猛然往台阶上冲去。却在冲上最后一个台阶时险些和出来报喜的产婆撞在一起,幸亏萧江北功夫厉害。在电光火石的一瞬硬生生止住了脚步,这才避免了“悲剧”的发生。
那产婆子也是吓了一跳,但随即便满脸喜色的行礼道:“恭喜侯爷贺喜侯爷,夫人生了一个白胖大小子,母子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