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终于让秋晴彻底放下了心事,红着脸谢过了她,便两眼放光的离去,这里青莲看着她的背影良久,才转回身向方琼华禀报道:“太太,幸不辱命,奴婢已经劝得她回心转意了。”
方琼华微微点头,忽地晒然一笑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你今天下午就给她把那两样东西送过去,让她自己瞅准时间,挑个日子使用。”
“是。”青莲一点头。进里屋去拿方琼华说的东西了。
“奶,怎么非要挑这么个时间出门?我看这两天秋晴不太对劲,爷也都是在府中,万一一个不小心,让她……”
坐在马车里,秋容不无担忧的看着顾绮罗,虽然外面店铺发生的事情不小。但她觉着更应该警惕的是府中暗流。若被人趁虚而入,就算是店铺里的事处理妥当了,又有什么用呢?
“你也看出不对劲了?”顾绮罗淡淡道。见秋容点头,她便冷笑道:“我和你们爷对她已是仁至义尽,从我进府后就知道她怀的什么心思,我总想着她年龄不大。又崇拜你们爷,等时间长了。知道没办法插足我和你们爷之中,这心思也就不了了之了。哪知她竟执迷不悟,还倒向了太太一边,这也罢了。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你们爷都表明态度之下,还存着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既然她心甘情愿替太太做枪,那我便给她个机会。让她认清残酷的现实吧。”
“啊!”秋容惊呼一声:“原来奶奶早都知道了,那……今天也是您特意安排的?”
“不是我特意安排,只怕是太太特意安排的。不然店铺里怎么就这么巧,出现了假香料?”顾绮罗说完,见秋容一脸错愕,便微笑道:“不过你放心,一切尽在掌握。”
“奶奶太讨厌了,总是这样大喘气。”秋容松了口气,想了想便拍着脑袋道:“所以奶奶特意把杏花留了下来,就是要她在院子里暗中布置吧?就算爷真被人家算计了,还有她出来阻止,以防木已成舟被人要挟。”
顾绮罗点点头,叹气道:“春雨去和她哥哥团聚了,你又是我一直倚重的,留在院里秋晴难免要防备。只有杏花,从她回京后,倒有大部分时间在外面忙活,秋晴和她接触的时间不长,虽然知道她也是我的心腹,却不知她厉害,如此有心算无心,就不信她还能得逞。”
“秋晴也未必就是不知道杏花厉害。”秋容叹了口气,摇头道:“只是就如同奶奶说的,人贪婪了,便只愿意相信自己想相信的,所以她自欺欺人之下,大概真就要小瞧杏花,如此尚未行事,已经败了,却不知二爷会怎么处理她?”
顾绮罗沉默无语,过了一会儿才轻声道:“她是你们二爷的丫头,就让他处置吧。”
“杏花姐,刚刚秋晴姐姐去了书房,二爷这会儿又不在府里,您看……”
柳儿在杏花面前小声禀报着,却见她只绣着花,头也不抬道:“她原先就是服侍二爷的丫头,进书房也正常,只要没带什么东西出来,就不用管她,横竖咱们这内书房没有要紧东西。”
“是。”柳儿小声回答,忽听一个带笑声音道:“在这里做什么呢?今儿风大,也不怕被吹着。”
柳儿打了个寒颤,抬起头一看,就见秋晴笑吟吟站在院里,她这一惊非同小可,正要说话,就听坐着的杏花淡淡道:“春光正好,有点风怕什么?我正想看落红成阵的美景。”说完才抬头看了秋晴一眼,微笑道:“这一身打扮不错,是太太上次赏你的衣服?”
“果然好眼力。”秋晴笑着走过来,随意坐在杏花对面,却听杏花淡然道:“刚才看见你从书房出来,怎么?二爷不在,那里也要你伺候?”
秋晴面色一僵,柳儿也不明白杏花为什么会打草惊蛇?不过她知道这会儿自己要做的就是不露破绽,因此只老老实实站在杏花身后。
“哦,没什么,爷虽然进宫了,但如今他又不用在御前听差,还有一天假呢,我想着他大概一会儿就回来了,看见奶奶不在家,可不是只有书房可去?所以我就去把香炉里放了两片香,天越来越热了,爷气血旺,难免就有些烦躁,所以从前每到清明之后,都要用安神醒脑的香料。”
秋晴解释的十分细致,于是杏花便明白了,这香只怕不是寻常香料,但她也不揭穿,还没到时候呢。
果然,不到小半个时辰,萧江北就回来了,听秋晴说顾绮罗出去了,他洗了把脸,便要换衣裳出去寻妻子,却听秋晴道:“京城这么大,奶奶走的时候又没有明说去哪里,爷往哪儿去找人?一不小心走岔了,奶都回到家,您怕是还在大街上转悠呢?叫我说,奶又不是小孩子,必得人手把手领着,您这样着紧她,虽然人人都羡慕你们是恩爱夫妻,可奶心里却未必愿意呢,她能做那么大的事业,岂是寻常女子?爷要是抓得太紧,只怕奶奶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