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绮罗道:“不是白说不是白说,杏花说的没错,曾远你的问题从来都不是得意忘形,而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做事难免瞻前顾后,这是做生意的大忌,看来历练了这两个月。你是真的摸到做生意的窍门了。这很好。如今已经是腊月,你也不要到处奔波,就在府中陪着春雨杏花好好过个年。等过完年开春了,我还有事情遣你去做呢。”
曾远连忙道:“奶奶有事就尽管吩咐。”说完左右看了看,方疑惑道:“春风呢?怎么我来了这么长时间,他也不过来?我听说程大人做了钦差。他该不会还如过去那般纠缠吧?”
顾绮罗汗了一个,曾远这是说者无意。她却听者有心,的确,怎么看程统对钟春风,都有一股“纠缠到底”的气质。这要说两人不是cp,连她这个非腐女都不信,问题是钟春风那么高傲。程统又那么腹黑,别看两人现在的相处模式是“欢喜冤家”。可这一不小心就能转化成“虐恋情深”,这还真是一道难题啊。
算了,静观其变吧。
顾绮罗在心里叹了口气,却听杏花笑道:“钟大哥和应大哥十几天前就出发往北峰山去了,如今那里已经没有人,金矿也被查封,所以他们要去实地考察一下那里的药材情况,他们这会儿还不知道哥哥你回来了呢。”
当日北峰山的事,曾远自然知道,此时便疑惑道:“这样天气去北峰山?他们不会还要上山吧?可是胡闹,天气严寒滴水成冰,我回来的时候还赶上了一场大雪,路都很不好走,好在我们走的是平坦大路。他们这会儿要是上山,万一摔出个好歹怎么办?”
杏花笑道:“无妨,他们只是过去看看,不上山。”
曾远更奇怪了,摸着脑袋道:“不上山又能看出个什么来呢?难道药材都长在山脚下?”
春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嘟囔道:“哥你糊涂了?就算上山又能看出什么?如今寒冬腊月的,树也枯了草也死了。”
曾远笑道:“倒不是我糊涂,我想着或许应大夫对药材实在精通,可以透过枯枝就能看出是哪一味药材,这也说不定。只是若真像你说的这般,他们更没必要去了。”
话音刚落,就见秋容引着一个年轻媳妇进来,那年轻媳妇很是美貌,顾绮罗认出是程统身旁的女管家,人人都叫她苗娘子的,这一次和丈夫一起带了几十个下人过来伺候,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女子,因见她行了礼后方笑问道:“我们家爷打发奴婢来问奶奶,钟先生还没回来吗?若是回来了,爷正好有问题要向他请教。”
顾绮罗好悬没让口水呛着,眼神上下打量了苗娘子几眼,方拉长了声音道:“哦?你们爷……有问题要向钟春风请教?他也太谦虚了吧?”
苗娘子能被程统选中做了女管家,可见其不简单,本来就是个宠辱不惊的。然而让顾绮罗这么一说,连她脸上都忍不住有些发烧起来,显然也是明白自家爷这个理由找得有多么不靠谱。
不过尴尬之色也只是一闪而逝,旋即苗娘子就笑道:“我们爷说了,学海无涯,他也不能尽知尽会的,何况三人行必有我师,钟先生又是这样的大才子,我们爷自然也要时时向他请教。”
“哈,都说你厉害,果然不简单。”顾绮罗忍不住一笑,然后道:“没回来呢。你回去告诉你们家爷,让他自己看看,把我们钟先生都逼成什么样了?本来他正在写的那个话本就差一个结尾,我还等着呢,结果让他这一来,整整十几天没动笔,北峰山金矿一封,他就和应飞鸿一起跑去了。你们爷的问题若是着急,就让他去北峰山寻人吧。”
苗娘子笑着答应了,转身而去,出了门方吐出一口气,暗道都说这位年轻的侯爷夫人厉害,果然不错,当着我的面儿就说这样讽刺的话,便是萧大人,也不会这样不留情面,唉!这也实在是我们爷做得过分了。难得她言语不善,性格却爽朗,让人只生不起恨意,倒喜欢与她亲近。
一面想着,便回去报给程统知道,只见自家主子黑着脸,冷哼道:“算他跑得快,趁着我集中精力对付唐万年的时候,就跑了。难道我还真要去一趟北峰山?”
苗娘子吓了一跳,连忙道:“爷,这样天寒地冻的,您何苦要去那里?再说了,您若是离开,难保唐大人不抓您的小辫子,他如今都让你逼急了,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程统想了想,点点头道:“你说的没错,不能功亏一篑。罢了罢了,都腊月十二了,我就不信他能在那北峰山熬下去,有本事熬到过年也不回来,我就服了他,只怕他没有这个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