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那不是盼着家和万事兴吗?怎么和老爷说?是妾身为太太不平,所以今日才自作主张……”韩姨娘当然不肯说出是吕夫人顾锦绣和自己女儿得意无礼在先,因让顾明阳这样凌厉的目光一看,心里就有些发慌,目光左右游移着。话也只说了一半。就不肯再说下去。
“以后没事儿多绣绣花,养两盆花草也行,少学那些长舌妇人整日里说长道短的。”
顾老爷看见韩姨娘这心虚模样。就明白了几分,冷哼一声,将官帽戴在头上,见韩姨娘还要来帮忙整理。他就一甩手,自己正了正帽子。转身走了出去。
韩姨娘面色发白,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老爷都听见太太被气得吐血了,还是这么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难道是因为大姑娘就要成为萧府的二奶奶。所以连老爷也开始忌惮她了吗?
一念及此,韩姨娘便身子一软,跌坐在椅子上:若真是连老爷都不能禁管大姑娘。自己还死心塌地跟着太太,那岂不是死路一条?蠢啊。自己怎么从前就没想明白这个关节,还主动替太太冲锋陷阵,老实说,那女人吐不吐血,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啊。
因为萧家下聘的事,所以顾明阳特意向上官请示了,将休沐调到这两日,因此下朝后他没有去衙门,而是回到府中,在书房沉吟了半晌,想着韩姨娘早上说的话,越想越是心烦,因正要前去看看周太夫人,就听外面小厮禀报道:“老爷,大姑娘房里春雨过来看老爷在不在,大概大姑娘等下要过来。”
“好,知道了。”顾明阳答应了一声,于是小厮自行避开,果然,过了一会儿,顾绮罗就提着一个食盒进了院子,到书房后她将食盒里点心端出来,笑着道:“这会儿半上午了,爹爹只怕肚子有些饿,正好这是杏花做的新点心,酥皮的,爹爹尝一尝。”
“嗯,好。”顾明阳看着那盘牛舌饼造型蛮别致,拿起一块,就有细碎酥皮掉下去,因咬了一口,便点头笑道:“果然酥得很,这样好点心,就是京城那些老字号的点心铺子,也难弄得出来,杏花那丫头竟还有这份儿手艺。有没有送去给太太尝一尝?”
“来之前让杏花去各房都送了些,也不知道太太和姨娘们吃着怎么样。另外,我还要和父亲说一件事,就是上次和父亲说的百味馆,如今因为太子去过,客人就多了,虽然每天只需要做三桌宴席,却也不轻松,所以女儿已经禀报过祖母,从今日起,让杏花每天去那里做几天厨子,等找到好厨子,她就不用日日出门了。”
顾明阳的手就僵了一下,摇头道:“我儿即将出阁,怎么每日里总想着这样事?”说完又长叹一声,摇头道:“罢了,既是太子殿下都赞赏,说不定什么时候还要过去,这百味馆倒是不能不做了。就依你说的办,这事儿你禀报了太太没有?”
顾绮罗便吐了吐舌头,小声道:“太太严厉,女儿在她面前向来循规蹈矩,不敢提这个茬儿,所以先去和祖母说了这事,又来父亲这里讨示下,扯着你们两个大旗子,我才敢去太太面前说呢。”
“你啊你啊。”顾明阳苦笑着直摇头,想了想又正色道:“你确实是仗着你祖母和我的宠爱,忒胡闹了。太太虽严厉,却也是为你好,正经她说的那些,才是你做姑娘家的道理。为父只因为愧疚疼爱,又因为萧门也是洒脱之风,所以十分放纵你,倒是有太太禁管禁管还好,你不能因此就对她有心结。昨儿你因为江北送你的那两箱子珠宝,在太太面前得意,可知都把她气得吐血了?今儿快好好去道个歉。”
“什么?太太吐血了?”
顾绮罗假装大惊的站起身,愕然道:“怎么……怎么会这样?哎呀这事儿当真是女儿不对,唉!都是我的错。”
她一脸懊恼的轻轻跺了跺脚,自责道:“都怪我,我和两个妹妹置什么气?只是,爹爹明鉴,女儿真不是故意气太太的,就是……就是当时心里小小不平,忍不住刺了三妹妹两句,若是知道会有这样后果,女儿怎么也不会说那些话。女儿已经知道错了,今儿一大早,就让春雨分别把三妹妹四妹妹心爱的首饰送了过去给她们赔罪,在太太面前也认错了,只是……我真不知道太太昨儿竟气得吐血了啊。”
“嗯?”
顾明阳一听这话有些不对,连忙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好好儿说,爹又不是不讲理的,可是你妹妹们有无礼的地方?”
“没有,妹妹们还小呢,是我这个做姐姐的不好,因为祖母的病,我这几日心绪不宁,所以看见……就忍不住有些生气,唉!总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明知道爹爹在外奔忙,太太在内管家,都不容易,我还惹下这样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