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越来越强劲,这股大自然强大的力量轻松地压弯了森林里百年古树的头,撼动着整座山林。
天昏地暗,暴雨如期而至,如开闸泄洪一般,从天往下倒灌。
树木枝叶挡去了大半的风雨,可侥幸逃脱的雨依旧威力凶猛,泼水般浇在人身上,冲刷得几乎睁不开眼。两人冒雨狂奔,听着雷声在头顶轰鸣,看着闪电的光一次次穿透密林。
天地间仿佛回到了创始之初的混沌状态。不约而同地,两人都笑了起来。
“爽!”楚渊高喝。
“殿下应当很久都没有吃过这种苦了。”楚環大声说。
“你以为呢?”楚渊反问,“你觉得我在停战的二十年里,都在种花养鸟吗?”
楚環大笑,一脸雨水,高声道:“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好——”楚渊喝彩,“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
“是大雨。”楚環扭头笑道,又接了一句,“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楚渊击掌,“还有什么?”
楚環朝他慧黠一笑,黑漆漆的眼珠灵动一转,笑颜在昏暗幽林里仿佛由内而外散发着光。
楚渊心脏猛地一缩,脚步踉跄。
楚環没注意到他的异状,大步朝前走,朗声颂道:“丈夫只手把吴钩,意气高于百尺楼;一万年来谁著史八千里外觅封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