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们母女两人就再没有共同话题,很快就挂了电话。

梁希抬起胳膊,松手,听到手机摔到凉席上的空洞声音,心里不禁泛起了点苦涩:想照顾我,为什么还这么害我,为什么还要抛弃我?

亲情这种东西对她而言,几乎快要和爱情一样虚幻了。

梁希看着简陋破旧的屋子,看着阴影里那台缝纫机,忽然流出泪来。

她不会觉得半夜自己郁闷到痛哭是多么丢人的事情,甚至这是她唯一能够发泄的渠道。

但是泪水,总会带来回忆。

梁希总是不明白,为什么无论过了多久,那些回忆还是会同样的鲜活。

记得一切这种折磨已经快要把她杀死。

梁希根本不愿意记住自己的十七岁,十七岁时的左轻川,他的好他的坏,他的爱好他的习惯,甚至于他骄傲而耀眼的星座。

可她还是全部都记得。

第2章

梁希五岁时会背的第一首诗,就是阿婆教的《长干行》。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当时她边背边朝左轻川笑,小小的左轻川却流露出了种早熟的不屑,淡淡的侧过头去。

阿婆是左轻川的外婆,因为梁希与他的父母经常都不在身边,大家都是邻居又是朋友,她就时常带着两个可爱的孩子,满脸慈祥的讲故事背诗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