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错,也无处躲。
飞禽走兽尚可在山高海阔之中随处落脚,树却不能。
她的根在哪里,她的一生就在哪里。
全天下最可悲的囚犯不是被关进牢笼的那些,而是像楚雅一般,出生即在监狱,永世逃脱不得。
傍晚微暖的阳光从繁密的树叶间隐约透在草丛里,成了一点又一点明亮的光斑。
楚雅很耐心的弯腰找着自己需要的香料,表情专心致志。
——她总愿意花时间在这些小事上面来消磨生命。
谁料忽然之间林子里传来扑腾一声闷响,惊得她心里猛地一跳。
回神擦擦汗,再寻声探去,竟见只虚弱的白狐团在杂草间,漂亮的皮毛血迹斑斑。
楚雅赶快将它抱起,轻声问:“你还好吗?”
狐狸大概失去了神智,不声不响不回答。
这下楚雅也顾不得再采香草,赶快携带它回了偏于宫殿的小宅子,治了伤喂好药,然后才急匆匆的做了几个菜应付山主兄妹,忙碌到云鬓微乱。
夜风将楼宇上的纱帘吹得云雾般飘动。
灯火通明,衬着周围在黑暗中闪烁的迷谷花,美到惊人心魄。
“你怎么不吃?”陆寻今晚显得比平日要开怀,毕竟他终于完成心愿统一了西海诸岛,难免意气风发。
“山主可曾见哪棵树会吃这些?”楚雅端坐桌前淡声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