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最深爱的夫妻,也不可能彼此毫无保留。
这些她懂。她只是控制不住眼泪。
“一开始,我就知道这个孩子不可能出生。可总还是抱着一点点的幻想,幻想他能平安出生,平安长大,能像致远一样,甜甜的叫我一声‘娘’。”
他一手牢牢裹住她,另一手捏着自己的袖口轻柔为她抹泪,“……我也是。”
“麻药是你下的吧。”她问。
“别看那些,比较好。”他表情诚恳。
在纪录片里看到人工流产后那一小盆鲜血,她都心惊肉跳;轮到自己身上,亲眼目睹惨状,这种刺激她可没把握需要恢复多久才能解除心理阴影。
二人并肩躺下,埋在他怀里,汪汪断断续续,仿佛要在一夜之间把一生的话说尽。
“我娘和我爹,一个占情,一个占理,我一直很犹豫,不知道应该站在谁那一边。还是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就这么昏昏噩噩的过下去。”
“如今我有了你。”
“从见你第一眼,我就喜欢你。”
“在人前你总是装出温良贤淑模样,到我这里,吃了点心还要拿我的袖子抹手擦嘴。”
“第二天,你还独自一个跑去找我,拉着我躲在御花园里那爿假山的山洞里,从怀里摸出一包肉干,分给我好多,说是污了衣服用食物表示歉意,等回去,夫子不忍心说你,却只我一个被骂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