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吹了几遍,我便隐隐地似是听到了几声回音。
他朝我点了下头,便收了管哨,静静站在那里等待。
不过一刻钟,沟涧中闪来了一个黑影。
人类自从有了战争,间谍这个职业便随之而生了,他应该便是一个被派到楚营中的间谍,当然,我也相信,此刻汉营中的某个角落,必定也正潜伏了对方派来的作探。
不过是看双方谁更魔高一丈罢了。
他附在那人的耳边,说了几句,那人朝我看了一眼,微微点了下头,却是始终不发一声。
他走回到了我的身边,看着我,一字一字地道:“他会带了你入营去见项伯,却也无法保你无虞,你自己定要当心……”
我再不敢多看一眼他凝重的脸。
他的脸色,重得如蒙了这秋夜里降下的霜。
我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声,便绕过了他,朝着那人而去。
那人带着我,潜入了楚营之中,躲过了几路的巡查士兵,终是将我带到了项伯的营帐之前,便匆匆离去了。
项伯的营帐毡帘之前,还隐隐透出些火光,此时尚未夜半,他应是还没有睡下。
我不再犹豫,按捺住自己有些加快地心跳,猛地掀帘而入。
项伯确是还未入睡,他身边也并无旁人,只是穿了一身常衣,坐在塌上,手上握了一卷简书,眼睛却是定定地望着自己面前的那一团炉火,眉间罩上了一层忧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