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么,他为什么这样憎恨我,以致于现在要不惜用利苍生命为代价来威胁我嫁他?
我想起了三年之前,彭城城门之外他送别张良时的依依不舍,我想起了栎阳之时他见到劫后余生时的张良那泣不成声的样子,彼时的他,眼里的情感,是何等的真挚,何等的欢喜……,但是一旦转到了张良身边的我,却又变得何等的厌恶和憎恨,还有……
嫉妒。
是的,是嫉妒,那便是嫉妒的眼光。
刹那间,我仿佛有些明白了。
我终于明白了。
我闭上了眼睛,紧紧握着掌心中的那把玉骨梳,紧得深深嵌了进去,一阵疼痛,却辨不清是掌心的痛,还是心里的痛。
“子房……”
我低低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泪无声地滴落到了梳柄之上
子房,你现在如果在我身边,那该有多好。
隔壁的利苍房里,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咳嗽之声,怕他出现异状,我终是勉强站了起来,推门而入。
他晚间喝了药,现在仍是在睡,却是不沉,借着窗棂里透进的惨白月光,我看见他的眉峰正微微蹙起。
他的梦境里,也是那样的不快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