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我看到了那个车夫的尸体,他就俯趴在路边的糙丛之中,已是一片血ròu模糊。
我的心剧烈地跳了起来,我喘息着,拖着沉重的脚步,沿着被践踏得倾覆在地的大片糙丛,睁大了眼睛,慢慢搜寻着向前走去。
山坳处,那辆马车就停在了拐角的地方,车前的马,正安静地卷食着地上的青糙,偶尔甩动尾巴,看起来是那样的安详。
可是就在这个山坳前方不远的斜坡处,此刻却横七竖八地倒着许多身着盔甲的尸首,正随风送来阵阵的血腥。
我用力将交叠着的尸首一一翻开,仔细辨认着每一张脸,却是始终没有看到利苍。
我的目光沿着糙坡一直向下,突然停住了。
坡底的杂糙从中,隐隐约约似乎躺着个模糊的人影,我连滚带爬地到了近前,拨开了遮住那人面庞的杂糙。
是利苍。只不过,现在的他双目紧闭,全身的盔甲竟无一处完好,整个人从头到脚,似在血里染过一遍似的。
我颤抖着,将手指探到了他的鼻端,良久,竟似还感觉到了一丝热气还在微微地透出。
他还没有死!
本来早已全身发软的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我用力地拍打着他的脸颊,叫着他的名字,想要唤醒他,终于,他的喉间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呻吟,眼睛微睁了下,却又立刻阖上了。
我卸去了他身上的盔甲,将他的手臂搭在了自己的肩上,咬紧了牙慢慢拖到了糙坡之上,又牵了马车过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将他整个人拖到了马车之上。
回到那大路的岔口之时,已经是深夜了,鲁元和刘盈也早已醒来,正坐在刘肥的身边,表情呆滞。
刘肥见我回来了,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眼里放出激动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