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咧。”季家文麻溜地去了,临走把后院的水桶拿上了。冉非泽又转了一圈,想去问问姑娘她想吃的皮蛋瘦肉粥是什么玩意,可是又觉得自己不知道这东西在姑娘面前颇有些丢人,想了想丢人也得让姑娘吃上想吃的啊,转进屋里,却发现她睡着了。
也许是睡床`上舒服些,她睡得颇沉颇香,让他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脸蛋:“快些好起来吧,我还得靠姑娘还道长一个清白呢。”那凶手,着实是太可恶了。
冉非泽坐着看了苏小培好一会,又去瞧了瞧药煎得如何,然后就听到季家文回来了。他抬眼,看到这少年郎背着米提着蛋菜,拎着一桶水,步子稳稳地回来了。冉非泽再一次可惜,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落在了玄青派呢。
本以为季家文放下东西就该告辞走了,结果他与他道:“我先前回了派里与大师兄和师父说了,苏姑娘病了,前辈一人忙不过来,我来帮帮忙。师父和大师兄都应允了。”
冉非泽点点头,既然如此,那他就不客气了。于是他使唤他劈柴去。季家文去了,摆好架式,拿好柴刀,认真劈着。没劈几下,冉非泽走过来,踢开他的步幅,拍他的背,拍高他的手臂:“使力不对,辛苦不讨好。”
季家文愣了愣,照着那姿势又劈了几个,觉得甚是别扭,力使不上。冉非泽摇头,抢过他的柴刀,摆过一个木桩,刷刷刷地劈给他看。想劈方形就是方形,想劈成木片便是木片,姿态轻松,动作流畅。
季家文张大了嘴,傻傻看着。前辈,劈柴而已,要不要这样?
冉非泽劈完一个桩子,把刀还他:“柴都劈不好,练什么刀剑。”
季家文闭了嘴,被激起了好胜心,拿过个木桩子照着方才冉非泽的示范做。冉非泽在一旁一边看着药,一边烧饭,一边指点了一下。运臂不畅,腰腿不协调,便是只能使出八成力。眼手不一致,便不能随心所欲。
季家文劈完柴,觉得获益匪浅,很是高兴,还惋惜:“前辈,没柴了。”家里备这么少的柴,太不应该了。
冉非泽笑笑:“你可以回你派里接着劈。”
季家文擦把汗:“院里有杂工,我们许多师兄弟都未干过这活呢。”玄青派名头响,许多弟子都来自大户人家,像他这般小地方穷人家的少。
“所以空有姿势手脚发软,有何用?”
季家文不说话,坐在一旁看冉非泽做粥:“这般真能吃吗?”好怪,放这些下去会是什么味道?
冉非泽瞪他一眼:“可以道我刀使不好,不能说我的粥不好。”
季家文偷偷撇嘴,那就是不能说实话呗。他盯着粥看,忍不住问冉非泽:“前辈,你觉得道长是如何死的?”
“被人刺死。”冉非泽对这点毫不怀疑。
“道长的武艺如此高,又有谁人能这般迅速得手?”季家文皱眉头,完全想不通。那是九铃道人啊,可不是他们这些武林后生小人物。
“他没防备的人。而且我估计,有两人。一人引他说话分散了注意力,一人在他身后偷袭,并触发了暗箭机关,让他后背中箭,制造意外的假象。偷袭的人,也必是武艺高强,不输于九铃道人。”
“可是为何如此?”若是说七杀庄的人动手,完全没必要。虽他们认定九铃道人,还武林各派都在为他们作主,不必冒险犯下这毁名声的杀人重罪。季家文的眉头皱得死紧,他觉得其他人也定是这般想的。
冉非泽把药倒了一碗出来,晾着。回头看看这少年:“十八,你知道为何又能如何?”
“道长冤死,自然是要查出真`相的。前辈不是说了,要这般做的吗?我,我也想帮忙。”
冉非泽点点头:“好,那我便告诉你。七杀庄庄主之死,道长确是被冤。在那山涧里,苏姑娘查出了线索,有人想让苏姑娘从此闭嘴,所以在途中对我们下手,我们被困在阵中,若是死了,便是意外,神不知鬼不觉,只能怪我们运气不好中了暗器。所以你发现的那棵树,是有人有意击断,迫我们入阵。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九铃道长,他带了各派的人前来解救我们,姑娘平安无事被救出,我时时守着,又有众人关照,他知道他没机会了。所以,他铤而走险,对道长下手。道长一死,命案已了,那谁也不会再追究这案子。只是事情紧急,他除了再制造意外假象别无他法,况且只要道长是死于阵前暗器,那大家虽觉奇怪也无话可说。只是他又疏漏了箭刃的力道。”
季家文张大了嘴:“可是,可是当时这许多人,如何查?而且七杀庄的方大侠和付大侠皆受了伤,就算没受伤,他们也不是九铃道长的对手,另两名弟子就更不用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