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水杯还在……”沐饮溪提醒他,他头也不回。
缪乐妮蹦蹦跳跳地过来,买单后走人。
其他客人也陆续都走了。
零点十五分,咖啡馆没有客人了,沐溪隐和小必在聊天。小必说:“十二桌的那位先生很可怜,他妻子产前抑郁自杀,整整一年过去了,他还没有走出来。他每天失眠,又不愿意看心理医生。”
十二桌的先生就是那位郁郁寡欢的中年男人。
沐溪隐的脑海浮现出他那双灰色的眼睛,像是攒了许多旧日尘埃一般。
小必打了一个哈欠,泪花缀在眼角,继续说:“如果能将我的睡眠分给他一半就好了,我每天怎么睡都不够。”
客观说,小必比沐溪隐还累,她家里经济负担重,白天还在另一家花店打工,每天只睡不到四个小时。
“你现在回去吧。”沐溪隐说,“反正也没剩多少时间了,等会儿我来打扫卫生。”
“那怎么好意思?今天明明就轮到我打扫卫生,再说你还负伤呢。”
“我今天白天睡了很久,精神不错。”沐溪隐摸摸耳朵,“没什么大碍了。”
小必走后,咖啡馆打烊,沐溪隐收拾好咖啡馆,关好灯锁好门走出来。
十一月中旬了,外面很冷,沐溪隐已经穿上薄款的羽绒服了,她拎着包,加快脚步走回去。当余光瞄见对面那道熟悉的人影时,她停下脚步,揣着惊喜似地抬手朝他挥了挥,见他没什么反应,她小跑了过去。
“你怎么在这里呢?”她站在他的面前,呼吸有些小急,眼睛亮亮的,有自己无法看见的笑意。
“睡不着,出来走走。”
“你怎么穿这么少?”她指出了一个事实,他只套了一件深灰色的针织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