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候选夫君里,唯一让我有那么一点点满意的莫名被老爹淘汰了。人必然不能就此屈服于天命,这事我还得跟老爹从长计议。
翌日早上我便早早起身,打算去找老爹讨论公事和成亲的事,但看时间还早不好扰他清梦,就一个人到奈何桥下面溜达溜达。
前一夜的荷花水灯依旧密集地漂在河面。虽然阴间没有阳光,但白日也会稍微明亮些,奈河的水看上去很平常,也能载着这轻飘飘的水灯而行,不知为何鬼跳进去就会消失得连根发丝儿都不剩。
顺着奈河一路往前走,放眼望去是清澈广阔的忘川。有笛声混着水声传过来,听了一小段我就不由站直了一些——这对我而言再熟悉不过,是我时常在梦中听见的曲子。
只是到这一刻,曲调竟凄凉得有些渗骨。我不知这样悠扬温软的曲子也可以被吹成这种调调,不由顺着忘川一路往前走。
散着阴光的桂花瓣被风吹了一路,最终落在了吹笛人的身后。他面朝忘川,身旁站了一个挑着灯笼的书童,仿佛已在这里站了一宿。
这红衣黑发的背影实在太好认了,想必整个幽州只此一人。他似乎并未察觉有人靠近,而是轻按着笛孔,把那首我从未听全过的曲子完整地吹下去。
一曲终了,他对着忘川站了很久,接过书童的灯笼:“意生,你先回去。”
“是,公子也请早些休息。”
书童意生顿了顿,最终还是没说话,转过身来立即看到了我:“夜叉姑娘?”
花子箫也跟着回过头,将笛子握紧了一些:“东方姑娘,居然这么快又见面了。”
意生看了我一眼,又看了花子箫一眼,眼神有些古怪,但还是埋着脑袋走了。我靠近了一些:“敢问花公子吹的曲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