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功夫过去,邢逸疏和裴羲岚依然在共饮,裴侨卿盘腿坐在一边,抱着酒坛子,把坛子敲得当当响:“与本公共饮,尔等鼠辈,惊弓鸟焉,如若闻风,定当丧胆!”
邢逸疏饮了一口酒,话本说到一半,也被他再次打断:“想我裴侨卿一身是胆,龙骧虎视,拔地倚天,有千里之英武,万里之雄威。不喝则已,一喝惊人!”
裴羲岚尴尬地笑了笑,命奴仆搀他回房。然后,房里只剩了她与邢逸疏,气氛更有些别扭。邢逸疏朝窗外望了一会儿,笑道:“裴幕僚,我看外面夜色颇好,可否领我到院中赏月片刻?”
还真看不出来,邢逸疏是个颇有雅兴的人。裴羲岚带他来到院中小桥上。这时玉绳星随着北斗低转,疏星度河汉,落了满院雪白。他仰头往天上看了看,月光亦落在他的眼中,不明所以,看着有几分忧伤。裴羲岚道:“可是想天上那个家了?”
“想起以前自己不懂欣赏花月春风,只知操心仙界事务,因而错过了许多美景,一时感到有些遗憾。”
“那我还真没看错人,我也觉得你是以大业为重之人。”
“那裴幕僚呢?”
“哈,我喜欢香枕斜倚,夜剪灯花,随分尊前醉;酒阑团茶,梦嗅瑞脑,闲摘青梅枝。听杜宇唱唱小曲儿,嗅梅香吟吟闲诗,早睡早起,做个人生真好梦。”
“别的我理解了,我也没看错人。只是,早睡早起何解?”
“早睡早起乃养生之道。都是祖母教我的,她说这样对身体好。”
“你祖母多大了?”
“八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