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珏泪眼迷离,烛光下,瞧见少女面纱下,一条狭长疤痕若隐若现,毁了容的女子确实比他日子还苦,还人生绝望。
次日。
薛妖又忙碌一夜未归,天空泛起鱼肚白才回府小憩。
一个时辰后,陈南急急冲进薛府,唤醒薛妖:“头儿,出事了,昨日边境被鞑靼屠了两座城……”
“区区一个营就屠了我国两座城?驻城守军是干什么吃的?”薛妖惊诧坐起。
事出反常必有妖。
薛妖当机立断去边境走一趟。
“薛大人,几日后的太子府除夕盛宴,是否要推掉?”去了边境,怕是赶不回了。
管家来福低头请示。
薛妖斜他一眼:“这种小事也来请示我?你是越来越不顶用了。”
来福:……
老奴冤啊。
搁在平日,老奴直接给您推了,可这回……您不是答应赵小姐会陪她出席么?
两难的事,为啥总丢给他做决定啊。
上回,他没让赵小姐进府,给她吃了十几日闭门羹,后果您也看到了,那是闹了个……满城风雨啊。
来福都想哭了。
薛妖也想起了气人的赵玉珠,翻身上马,将缰绳握得死紧:“尽量赶回来。”
实在赶不回来……
他也没辙。
好端端坐在将军府里用早点的赵玉珠,突然喝粥呛到了。
“怎么这么霉呀,喝个粥都能呛到。”赵玉珠呛得眼泪都出来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铁定哪儿又不对劲了。
赵玉珠眨着水汪汪的黑睫毛。
搁在往常,体贴的赵玉露早掏出帕子给妹妹揩去泪珠了,今日明显不在状态,甚至都没觉察到妹妹呛到了。
瞅着这样失魂落魄的姐姐,赵玉珠心里也是一阵郁闷。
好不容易除去了傅小蝶,也没见姐姐日子比上一世舒坦,反倒比上一世提前糟心上了。
这一世,姐夫为了拼命往上爬,也不知会不会干出邪恶的勾当来。
脑壳疼。
那日之后,赵玉珠再没见过薛妖,几日后,迎来了重生后的第一个除夕。
太子设宴也在今日。
一大早起来,赵玉珠右眼就跳个不停。
传言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赵玉珠一个心惊,不会吧?
临近中午,赵玉珠坐上马车前去赴宴。
还没到太子临时府邸,果真就摊上事了。
一个紫衣少女,手握长鞭,当街逼停了赵玉珠的马车。
“赵玉珠,你趁我薛师兄没回,花枝招展上太子府去勾.引谁?”
紫衣少女柳眉倒竖,双目喷火地瞪向赵玉珠……的马车门帘。
马车里的赵玉珠:……
果真是右眼跳灾走霉运,该死的薛妖言而无信没回城。
说好的陪她赴宴呢?
居然放鸽子了。
等等。
这位少女在马车外,她赵玉珠在马车里,两人隔着厚实车帘都还未打上照面呢,就知道她今日花枝招展了?
赵玉珠翻一个可爱的小白眼,
一撩裙摆钻出马车。
但见赵玉珠一身清雅的淡绿色长裙,面上脂粉未施,头上只简简单单扎了两个最不起眼的双丫髻,再缠上两根普普通通的碧绿发带了事。
最是敷衍不过。
何来花枝招展?
显然,赵玉珠低估了自己的美。
一旁的绿鹭、绿燕,惊艳地瞅着沐浴在冬日阳光下的赵玉珠,她们家小姐生了一张无比水灵的脸,素面朝天,也是熠熠生辉,比别家少女精心修饰过的出彩得多呢。
譬如,比眼前这位挑衅的紫衣少女,就不知水灵了多少倍。
而拦路的紫衣少女呢,眼见冬日一片肃杀之像,街头树木赤条条光秃秃的难看,陡然见赵玉珠一身淡绿长裙跳下马车,犹如春姑娘一个起跳跃下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