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也实在是背。
正在赵玉珠绞尽脑汁想法子时,一阵“哒哒”的马蹄声从远处飘来。回头一看,打头的居然不是别人,正是一身黑锦衣的薛妖。
“薛大人!”赵玉珠兴奋极了,立马跑去迎接。
“赵小姐,你是太闲了吗?要玩,也该回你将军府玩。”薛妖显然不待见赵玉珠,跳下马绕过她就走。
“你等等,那夜说好用条件交换的。”赵玉珠连忙追上去。
“我可没答应,赵小姐还请回。”薛妖一脚跨进大门,吩咐关门。
赵玉珠急得强闯。
方才一连逮住她三次的胖子,又双眼瞪圆,要轰她出去。
“我是你头儿的未婚妻!”赵玉珠瞪了回去。
胖子:……
啥?你是我们头儿的未婚妻?
看看走在前头的薛妖,胖子偃旗息鼓,不敢轰人了。
赵玉珠仗着娇小玲珑,矮下身子,似一只活泼机灵的小兔子,从胖子张开的手臂下伶伶俐俐地钻过去。
她一口气跑到东头长廊,抱住栏杆不松手了。
动静闹得这般大,前院的锦衣卫纷纷顿足观望,连内院的陈南都听到动静跑出来了。
有八卦的锦衣卫,悄俏拉扯陈南问:“那位,真是咱们头儿的未婚妻?”
陈南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薛妖面色黑如锅底,冷冷丢下一句:“我没有未婚妻。”便阔步朝内院行去。
中途,脚步一顿:“还愣着做什么,轰她出去!”
一时,五六个锦衣卫来抓赵玉珠。
赵玉珠真急了,冲薛妖逐渐远去的背影,大喊:“薛妖,我带来了十万火急的情报,此刻不听,你会后悔的!”
薛妖显然不相信她的鬼话,加速了消失的脚步,跨过月洞门隐入内院。
那几个锦衣卫,见头儿当真不搭理,也就下真功夫撵人了。
奈何,赵玉珠是个练家子,双臂牢牢圈住栏杆不松手,他们只得大力气拉扯。
拉锯中,赵玉珠的白纱帏帽被打落了。
一时,赵玉珠真容乍现。
秋天的白霜、冬日的白雪足够白,足够动人心了吧?与少女一比,却落了下乘。
少女不仅肤色白皙,还眉目如画,尤其那双水汪汪的眸子,仿佛盛满了秋水在汩汩流动,姿色-诱人。
猛不丁,对上这样一张勾魂摄魄的美人脸,几个锦衣卫全部震住,手上动作都迟钝了好几拍。
还有两个锦衣卫喉头一个滚动。
后续拉拽中,也不知是否有人“居心不良”,还是手劲没控制好。
反正“嗤啦”一声,赵玉珠的衣裳破了。
女孩家家的,还未出阁呢,赵玉珠哭了。
陈南见闹得不像样子,连忙大声呵斥,冲上前要帮赵玉珠一把。
正在这时,“啪-啪-啪-啪-啪-啪”六连响,几个拉扯赵玉珠的锦衣卫,在巨大掌力下,被扇得齐齐歪过脸去。
竟是薛妖愠怒返回,一人给了一巴掌,动作疾如风。
赵玉珠死死抱住木栏杆,破了衣裳,哭得小肩膀一耸一耸。
薛妖飞快解下自己披风,给她拢上。
几个挨了打的锦衣卫,这才知道自己闯祸了,纷纷去廊下跪着领罚。
赵玉珠揉着没有眼泪的双眼,顺势扑进薛妖怀中。
陈南见了,立马背过身去。
那几个拉扯了赵玉珠正罚跪的锦衣卫们,余光瞧见了,一个个悔得咋舌……原来,这姑娘还真是头儿的女人啊。
等会他们几个的手不会被剁了吧?
少女娇柔的身子扑上来,薛妖浑身骤然绷紧,本能地扣住她双肩往外推。
赵玉珠拼命扯住他衣襟不肯远离。
拉拉扯扯间,少女特有的馨香,一缕缕幽幽梅花味直往薛妖鼻孔里灌,挨得太近,馨香避无可避,薛妖几乎屏住了呼吸,低声训斥:
“赵小姐,你又在胡闹什么?”
“借一步说话。”赵玉珠攥紧他衣襟,小声道。
薛妖冷眼看她,还是不乐意。
赵玉珠豁出脸面不要了,小脸卯足了劲往他火热的胸膛上贴,再微微仰起,拉高披风挡住他人视线,向薛妖做嘴型:“瓦剌细作。”
你总该感兴趣了吧?
薛妖果然眸光一动。
“这消息,交换半年的‘未婚妻’名头,中不中?”赵玉珠狡黠地眨眨眼。
“不愿嫁我,却硬要当我未婚妻,你脑子没病吧?”薛妖瞪她。
“那你别管,只说中不中?”赵玉珠诱-惑他,“再晚去一会,细作怕是要溜掉了。”
薛妖顿了顿,尺缝里挤出一个字:“中。”
说罢,一把将少女从他胸膛上扯开,带她往内院详谈。
赵玉珠欢快的脚步跟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赵玉珠身穿薛妖宽宽大大的黑披风,黑披风下摆时不时触碰到薛妖被风扬起的袍摆。
怎么看,怎么亲昵。
跪在廊下受罚的锦衣卫,一个个,纷纷小声询问陈南:“这姑娘,是头儿的未婚妻吧?”
陈南语塞,他都被搞糊涂了。
说是吧,又好像不是了。说不是吧,眼下这亲密样又是怎么个情况?
胖子则一脸生无可恋,他今日可是凶了小姑娘三次呢,来日不会……被头儿报复吧?
天啊噜。
龟速载着傅小蝶的马车,两个时辰后才驶出城门,在颠簸的林间土路上,草席上的死尸一晃一晃的。
傅小蝶害怕地蜷缩在马车一角。
马车外骑马的总镖头见了,眯眼觑着傅小蝶,一脸坏笑:“这位姑娘,遗体又不是外人,自己的父亲还害怕?”
副总镖头和另外几个镖师起哄道:“镖头,她哪里是害怕亡父,是害怕您吧?哈哈哈……”
总镖头笑骂:“混说,老子炕上有老婆,比她还水灵呢。”
眼神却没管住,一个劲上上下下瞟着傅小蝶。
马车驶进渺无人烟的林间小路时,“嗖”的一声,突然一颗石子从马车窗里迸出,直直击中总镖头胸口。
总镖头口吐鲜血,一头栽下马去。
“总镖头……总镖头……”
话音未落,副总镖头和其余几个镖师也纷纷胸口中招,坠下马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