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王妃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吓的。
在阴暗潮湿的锦衣卫诏狱,恭王见到了晋王。
薛妖指着里头的酒楼婢女,言简意赅:“你对她还有印象吗?几个婆子已经招供,说是你多看了她几眼,导致恭王妃醋劲大发,对她下了死手。若非我与赵小姐救下了她,怕是此刻已去了阎罗殿。”
恭王顺着手指望过去,一眼瞅见了小腹渗血的她,师水裳。
恭王心底蓦地一痛,朝几个婆子怒喝:“当真如晋王所言,是王妃吃醋所致?”
几个婆子点头如捣蒜。
恭王心底一寒——
亏他如此信任王妃,结果,王妃先是对一个婢女醋劲大发,险些弄死人家,后是诬陷晋王非礼她,挑拨离间他们的兄弟情!
晚晚啊晚晚,你人品竟如此堪忧,不配为人啊!
恭王转身离开牢房门时,脚步都是虚浮发软的。
“阿齐哥哥。”
恭王脚步一顿,历经了一番内心挣扎,到底回过头朝那婢女看去。
“阿齐哥哥。”师水裳眼眶发红,哽咽地又唤了一声。
薛妖转身离开,避嫌。他知道,这位师水裳姑娘曾经是恭王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却在十三岁那年,成了罪臣之女,没入教坊司。也亏得傅绿樱精明能干,竟能从江南把师水裳给挖了出来。
换言之,师水裳是恭王旧爱,看今日情形,还余情未了。
与师水裳一番交谈后,恭王送她回酒楼,叮嘱东家傅绿樱善待她。
回王府的马车上,恭王妃受不了恭王突如其来的冷漠,主动扑入男人怀里,却被嫌弃地推开。
一个不慎,恭王妃跌坐地上。
“夫君……”恭王妃委屈地仰头凝望他。
恭王眼底和声音里满满透着嫌弃:“王妃,你知道的,本王一直有洁癖。别的男人碰过的东西,本王嫌脏。”
恭王妃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嘴。
男人这是嫌弃她“被晋王碰过”?
“不,不是这样的,晋王没有碰过我,没有,丁点都没有。”眼见自己要失宠,恭王妃再顾不得旁的了,一把扑倒在恭王大腿上,哭着辩解,“真的,妾身真的清清白白,没被晋王碰过,一根头发丝都没有。”
“是我一时糊涂,不甘心你为了兄弟情,把大好江山拱手让人,才编了一通瞎话试图离间你和晋王……”
恭王闻言,难受地闭了眼。
他不过是炸她,却炸出这样龌龊的心思!
至高无上的权力,她就那么贪恋?
可惜,她没嫁个能干的夫君,他除了拥有皇子身份,朝堂上势力微薄。而晋王呢,手握锦衣卫,在父皇支持下掌控了吏部,又将姐夫方珏提拔成吏部尚书,岳父和大舅子兵权在握……甚至,嫂子也富可敌城,商路遍布全国,一旦发生内忧外患,哪怕国库银两紧缺,傅绿樱都能私掏腰包助其成事。
他和晋王差距悬殊啊!
懂吗?完全没有争的必要!
与其以卵击石,落得个斩首或圈禁的下场,不如精心呵护这段兄弟情,潇潇洒洒当个富贵闲王,周游列国、游山玩水来得惬意。
不是么?
恭王视线落在哭丧的恭王妃身上,他还记得,就在不久前,她承诺过他,日后陪他游山玩水、周游列国。
眼下想来,那些美好承诺全是作戏,全是她的谎言,她从来都是一个表里不一的姑娘。
“晚晚啊……”恭王在内心苦苦地呢喃一句,随后,跳下马车,冷漠地径自睡了书房。
后来,恭王没有休妻,却也再没宠幸过她。
恭王妃被长年累月地禁足在自己的小院里,日夜啼哭不已。她一心以为是自己“脏了”,才被恭王厌弃至此,所以她不分日夜地哭喊“晋王没有碰我,真的,一根头发丝都没有……我是干干净净的……”
可她一日比一日嘶哑的嗓音,再也传不进恭王耳里。
因为没多久,恭王就从酒楼给师水裳赎了身,带上她乘船南下,两人相伴着周游列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