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彦之,你要作甚?”
一路上,夜空的冷风里,不断回荡少女的惊呼声。
被薛妖抱着跨入正房大厅,从被子里探出头的赵玉珠,瞥见地上被黑甲侍卫扣押着跪在地上的……沈白霜和蒋璇时。
赵玉珠震惊得瞪大了眼。
再望见从一旁的椅子里、起身请安的傅绿樱,赵玉珠双眸睁得更大了,傅姐姐怎么也来了?
比起赵玉珠的震惊,跪在地上的沈白霜,听到动静一反头,望见——
赵玉珠包在粉红绣牡丹花的被子里,秀发一半包在里头,一半倾泻在被子外,少女面庞呈现不正常的潮红,就这样,被表哥抱在怀里一路招摇地走来!
那份震惊,简直震得沈白霜……目眦尽裂!
赵玉珠单方面宣布退亲,给才得了亲王爵位的表哥,造成了多大的负面影响?
表哥铁定沦为满朝的笑柄!
可谓脸都丢尽了!
可就算如此,表哥还宠爱赵玉珠……到这个地步?
沈白霜一阵紧似一阵地胸闷!
陪跪在一旁的蒋璇,见少主如此行事,则是面色瞬间惨白,一下子明白自己错得厉害,怕是要死无葬身之地。
傅绿樱见状,倒是好心情地扬起嘴角,随后女主人似的指挥大厅里伺候的丫鬟:“愣什么,还不赶紧去抬一座屏风来,搁置在大厅一角。”
丫鬟们早已听闻这位傅姑娘是大少爷的未婚妻,眼下见她气质非凡,临危不乱,举手投足均是当家主母的风范,一个个心甘情愿听从她调度。
丫鬟们很快从偏厅抬出一座屏风来,按着傅姑娘的要求,摆放在大厅一角,屏风后还搁了一张贵妃躺椅和小几,小几上搁放着茶水和各类瓜果点心。
置办好一切,傅绿樱乐呵呵地朝男人怀里的赵玉珠眨了眨眼。
薛妖赞赏地看了傅绿樱一眼,脚步没有丝毫停留,径直抱了赵玉珠就搁放在屏风后的躺椅上。
这一切发生太快,赵玉珠脑子嗡嗡嗡地一片空白。
直到屏风外响起了薛妖冷冽的质问声,响起了傅绿樱呈上物证和指认蒋璇的声音,以及蒋璇泣不成声的磕头求饶声……
赵玉珠才张了张嘴,意识到薛妖当着她的面,开审沈白霜和蒋璇。
蒋璇全招了,是沈白霜苦苦哀求她看在往日的交情上,让她利用贴身护卫的职务之便,一步步给赵玉珠设下了圈套——
赵玉珠忽地想起,当初忽悠她看了沈白霜信的正是蒋璇,提示她三日之后是沈白霜生辰的也是蒋璇。
若非蒋璇的暗示,这一世的赵玉珠远在玉门关,应该不会特意跑去嘉峪关“抓奸”,也就不会有后面的一系列风波。
“彦之哥哥,我……有个疑问,那日,你为何要给沈表妹……簪花?”咬了咬唇,赵玉珠隔了屏风,亲口问了出来。
主位上的薛妖,闻言,冷冷逼问地上跪着的沈白霜:“来,表妹,给你最后一次赎罪的机会,你亲口向你嫂子解释清楚。”
审案至此,一直是蒋璇在哭着交代,沈白霜还未开口说过话。很显然,这次沈白霜也拒绝发言。
薛妖冷笑一声:“表妹,怎么,怕在嫂子面前揭穿你的谎言?无地自容?”
等了良久,也不见沈白霜开口。
薛妖索性面朝屏风,朝里头的赵玉珠清清楚楚地解释:
“珠珠,是这样的。簪花,不过是我母族祖传下来的老规矩,少女及笄那日,需族里的同辈血亲为小姑娘簪花,给及笄的她们送去祝福。仅此而已,没有任何旁的暧昧含义。”
赵玉珠点点头,汗颜,原来……只是这样啊。
外头审案完毕,无论沈白霜招不招,在物证和人证面前,薛妖照样毫不留情定了沈白霜的罪。
“来人,拖出去,杀无赦!”薛妖食指飞快敲击着桌案,一出口,就是两条人命。
沈白霜终于忍不住哭喊出来:“表哥,我身上流的可是沈家人的血,你就不怕姑母将来怪罪你吗?”
薛妖大手冷冷一挥,黑甲侍卫立马上前拖走哭唧唧的沈白霜,和已经昏厥过去的蒋璇。
背叛之人,不配活着。
尤其敢算计他女人的,敢挑拨离间他和珠珠之间感情的,绝不给活路!
手起刀落,两个妙龄少女在苍茫月色下,被一刀穿心而死。
随后,两具尸体用草席一裹,连夜拖回沈家,交给族长发落。
“怎么,害怕了?”
处理完两个叛徒,大厅里的人一下子退了个干干净净,独留下屏风后裹着被子走不了的赵玉珠。
薛妖幽幽走来,皂靴绕过屏风,停留在贵妃榻前,居高临下望着先前还盛气凌人、此刻满眼心虚的赵玉珠。
赵玉珠干笑两声,为自己被沈白霜和蒋璇联手骗了,冤枉了薛妖而心虚。
她目光下垂,盯着男人衣袍上的四爪蟒良久,才鼓起勇气抬眸,看着薛妖依旧冰冷的面孔,小声道歉:“彦之哥哥,是我错了,你……能不能原谅我这一次?”
下回保证信任他,绝不再犯。
“原谅?”薛妖俯下身,双臂撑在赵玉珠肩头,准确说是隔着一层冬日厚被子,双手搭在少女肩头,眼神觑了觑娇俏少女不慎露在被子外的一截白嫩脖颈。
准确说,也不是白嫩脖颈了,上头早残留下男人的一串咬痕,红得像草莓。
但薛妖见了,喉头又是一滚,红唇落在她耳畔,哑声道:“自然是要原谅你的,不过有个条件,今夜再给我一回?”
“啊?”赵玉珠以为自己领悟错了意思。
直到少女身上被子一扯,整个人被男人扑倒在贵妃榻上,她才意识到自己没领悟错意思!
“彦之哥哥,你放开我,这里是……大厅啊!”
“乖,只有你和我,大厅和卧房没区别……”
滚!
怎么可能没区别!
大冬夜的,大厅冻死了好吗?
啊——
食髓知味的男人,完全不能自抑,赵玉珠简直要抓狂!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