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微凉的语气,冷血的字眼,让傅小蝶心底拔凉拔凉的。
他什么意思嘛,从此不再见面,一刀两断?
傅小蝶咬唇,试图摆出一副委屈、惹人怜的神情。
可方珏只瞥了一眼,她这副可怜样竟与梦境里的重叠!
这令方珏眸光愈发清冷!渐至冰凉!
傅小蝶猝不及防,被方珏陡然凉冰冰的眼神给冻傻了,张着红艳艳的小嘴,一个字也吐不出。
凑得太近,姑娘唇上的口脂香气弥漫,方珏嗅了后,血液里一股子躁动难受。
想起梦境里肮脏的算计,变警惕的方珏,捂住鼻子让小厮搀扶自己起身。随后,冷着脸上了扶正过来、有些残破的马车,立即回府。
哦,临走前,还不忘捡起摔在路边、用油纸包裹得完好无损的烧鹅。
傅小蝶怔怔望着方珏冷冷离去,明明身处炎热的夏季,却如置寒冬,浑身发僵。
她不明白,今儿到底哪里出了错,竟惹得方珏当场翻了脸?
一个擦血的动作,至于吗?!
“姑娘,兴许是方大人出了车祸,触了霉头,才会朝您胡乱发火的。”婢女心疼地搀扶摇摇欲坠站不稳的傅小蝶,努力找由头,“姑娘不凡等几日,也许方大人想通了,会来找您道歉呢?”
傅小蝶死死咬唇,也只能这般安慰自己了。
驶离的马车里。
方珏冷着脸,一遍遍回想梦境。
梦境里抽抽噎噎的一句话,他记忆深刻——“妈妈屡次逼迫奴家接客,奴家都是拒绝的,一直为大人您守身如玉……”
他很清楚,梦里不知真相的他,以为“睡了”,一定会对哭哭啼啼的傅小蝶负责的。
负责的结果,必定会寒了赵玉露的心。
哪怕纳了妾不碰,有第三个人横在家里,时间一长……也会夫妻离心。
“夫妻离心”,莫名的,一念及这四个字,方珏胸口一阵闷痛!
捂住胸口,痛得满头细汗。
“方大人?”贴身小厮眼瞅着不对劲,还以为自家大人出车祸、身子出毛病了,抖着手上前扶住他,“大人再忍忍,很快就到医馆了。”
方珏捂着闷痛的胸口,狠狠闭了眼,脑海里闪过傅小蝶红唇上不对劲的香气。
再睁开眼时,冷冷交代下去:“立马派人查抄别院,口脂,茶水,点心,任何可能下药的细节均不能放过!”
“啊?”小厮一脸懵。
别院,指的是借给傅小蝶居住的那座。
方珏吐了口血,抓紧小厮手臂,大声吼:“现在去,立刻!动作要快!”
他不能仅凭一个虚幻的梦境,就将傅小蝶钉死在耻辱柱上。
倘若被他证实,傅小蝶确实预备下药,构陷他对妻子不忠,那可对不住了!
半个时辰后。
芙蓉巷的别院闹了起来,喧嚣一片。
“冤枉!”
“奴家近日睡眠不好,常常夜半惊醒,才在茶水里给自己下了助眠的药物……它不是用来害人的呀,不是啊……”
“你们滚开,我要见你们方大人!我要见方大人!”
“他会听我解释的,一定会的……”
“他不会对我绝情的……”
傅小蝶疯了般披散着发,手里握着冷光粼粼的匕首,乱挥乱舞,吓退前来捉拿她的小厮,委屈地放声嚎哭。
心腹小厮没辙,只得将搜查的结果,快速禀报给方珏,等候进一步指示。
彼时,方珏正在医馆里就医,包扎额头撞破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