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对于陈玄来说,住在这样一个没有感情基础的家庭里并不是她所反感的,各过各的,各自安好,也没有什么不好。
但是,蒋兰死了,死在八年前的那场意外事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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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玄站起来,望了望天空,太阳不知何时躲进了云层里,烈日当空忽然变成了晴转多云,她看着开往市中心医院的第三辆公交车驶进站台,轻拨了两下头发,上了车。
车上的空位还很多,她随便挑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她在想,会不会从今天起,她就该一个人生活了。
陈玄没有自理能力,一个人生活跟要她的命这两件事程度相差不大,因为陈三水即使病入膏肓,也始终坚持在家疗养,他在郊区那套别墅里单开了一间专属于他个人的v“病房”。
这样一来,陈玄每天放学回家,都能免费体验一把自由进出重症病房的快感。
“市中心医院到了,请下车的乘客带好随身物品依次下车。”
陈玄精神恍惚,差一点坐过站,她真的很讨厌来医院,它给人一种肃穆且令人窒息的感觉,而白色在她眼里一直都不是什么纯洁和美好的象征,那是恐怖,是隔绝生和死的一块白布。
陈三水住在308病房,坐南朝北,还可以晒个日光浴。这里比起陈玄她家建的那间还小那么一点,算是委屈她爷爷了。